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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这种阿谀奉承的人了。
领导致辞完就是表演,几千人的大公司,表演节目都是百花齐放的。宋亭宴一轮接一轮地鼓着掌,心里竟有些隐隐紧张。
“宋总监,该去候场了。”陆应萧终于转向他,说,“衣服还没换呢。”
宋亭宴点点头,随陆应萧走到后台。他最终选的服装是一套白色燕尾服,和陆应萧也算相配。
主持人报幕完,两人走到前台。宋亭宴本来想着做好伴奏的职责就好了,一上台却愣住了。
舞台角落的钢琴不知何时被推到了正中央,摆放的位置极其巧妙,多斜一分只能看到演奏者的背,少斜一分便会挡住演奏者的脸。
彩排时并不是这样的站位,而陆应萧已经站在了他身侧偏后的地方,举起话筒。
两人全程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宋亭宴压下心头涌动,按下第一个音。
清亮琴音汇成一条河流,静谧而跃动。低沉男声缓缓进入,开启深夜呢喃。
恍惚间明月高悬,水汀亭台处立着一人,身影失意落寞,仰头想摘月,却遥不可及。
寒风阵起,飞鸟野鹤掠过他身后,带起衣袂飘动、身形摇摇欲坠。
他伸手,仙鹤落在指尖,垂颈轻轻吻他掌心。紧接着又振翅飞走,不带一丝贪恋,不着一丝痕迹。
他挺拔的脊背终于禁不住松懈下来,风又刮得大了些,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水中圆月被晃得破碎。
身后树影婆娑,似忘川河畔的鬼魅,挥舞着双臂要将他吞噬。他却感受不到身周寒意,弯下腰拾起一颗石子,用尽浑身气力掷入如镜湖中。
他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享受破坏带来的快意,细细欣赏微小石子激起的水花。
他的心情变得不错。
可月亮被浮云遮住,黑夜中唯一的光源熄灭。他又无助起来,不安地原地踱步,想挥散那碍事云层,却无能为力。刚才的月明水静仿佛只是一场幻梦,他沮丧地垂下头,不住地叹气。
月亮再也没出现过,夜空中浓云翻滚,昭示暴雨即将来临。空中卷起尘土的泥腥味,攫取新鲜空气,压迫人的呼吸。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最后与晴空明月挥别,骤然转身——
那是一张模糊的、年轻的脸,五官深邃,俊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