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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叶荣尘慌张地大喊一声,连忙朝她追赶上去。
路上,他们从边境起步,一路向城中进发。整条荒芜寂寥的路上,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宽阔茂密的树林草木,窸窸窣窣地把二人的身影淹没又显现,好像是海水荡漾着在戏弄其中晕头转向的鱼。
凉风一阵一阵地拂过草帐,叶荣尘小心地拨开帐子,又不时担忧地环顾四周,好像总害怕有什么随时会向他们进攻过来似的。
“小姐,到底还有多远才到?”一段路后,叶荣尘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怯怯,踌躇地向任灵姝抗拒道。
任灵姝在马背上仔细地朝远处眺了眺,又有些气鼓地朝他抱怨道:“这才哪到哪,这你就害怕了?”
“没……没有小姐……”叶荣尘有些慌张地辩驳,接着又赶忙道:“小姐你的觅静铃带了没有?万一我们出事了少爷还可以赶来救我们!”
“哦觅静铃啊……没带。”任灵姝沉闷地撇着嘴道。
“怎……怎么没带?”叶荣尘的脸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上次和你出去逛街遇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男人之后,觅静铃不知怎的就丢了。”任灵姝有些气恼地回忆道。
“那……那我们现在不得赶紧回去!”叶荣尘慌地一激灵,立马就要拉着手中的缰绳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喂你干嘛!”马背上的任灵姝怒斥一声:“现在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回去!”
“小姐!”叶荣尘急得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焦头烂额地逼迫自己组织着语言:“你看这荒郊野岭,没有觅静铃万一我们遇到什么野狗猛兽,又或者是什么强盗恶贼的话……那……那就……”
“呸呸呸给我闭嘴牵好你的马!”任灵姝立马打断他,随后眼色一冷,又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凑到他跟前细细比划:“你别忘了,本小姐可是会武功的!”
说着,她又用手指灵敏地把玩着刀柄,轻声地低哄他道:“放心吧,有本小姐在,一定能保你平安归来!现在赶快抓紧时间走吧!”
叶荣尘微微张开的嘴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着按照她的指令继续向前。
“小姐,你确定这样做真的能让原衡郡公吗服软吗?”安静得只看得见两人一马的路上,叶荣尘再次陷入犹疑。
“何止是服软?更是会直接掰倒他!”马背上的任灵姝扬了扬下巴,胜券在握地阴狠道。
“掰……掰倒他?”叶荣尘心底一颤,随后悄然流出一种惬洽的感觉:如此可怕的一个人,肯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那样的一天吧。
“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谨记着爹娘临终前的话好好活着,不要报仇,但自从他谢寻从瑞州来到明诗后,三番五次地针对哥哥为难哥哥也就算了,这次更是直接与哥哥对峙,在这个世界上,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这样对待哥哥,他谢寻更是不行!”任灵姝的声音冷厉,像烘烘的斜阳忽然撞上冷冽的冰川,炙热得让人颤然。
“原衡郡公和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尽管深有体会过他们之间的对峙僵持,但叶荣尘始终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那说来可话长了。”任灵姝微微地摇了摇头,有些不快地回忆道:“记得从前在瑞州生活的时候,哥哥和谢寻关系可以说是好得非比寻常,他们不喜于读书写字,便总是逃课早退,玩弄老师,捉弄同窗。不过虽然他们的学习不好,但却都习得一身的好功夫,我每次想接近他们学习,却总是会被他们欺负得很惨。”
“将军过去……真是如此的?”与记忆中的谦谦君子形象不符,叶荣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啊,想不到吧!”任灵姝有些狡黠地笑了笑,又道:“从前他们欺负我欺负得可惨了,只是直到后来……我们姜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任灵姝低怅地回忆着,又继续道:“那夜,本来迁居到明诗的哥哥忽然只身回到瑞州,冒死从刺客手中救下我,把我带到任家,贯任姓,做了他的妹妹。”
说到这,任灵姝的情绪不知是低怅还是欣然,却总是透着一种复杂的意味:“从那之后我们便一直生活在明诗,哥哥也像变一个人似的拼命地对我好,而谢寻留在瑞州也再没和哥哥见过面了。”
“那原衡郡公和将军从前不是……怎么会突然就这样断绝往来了?”叶荣尘皱着眉问,思绪越听越乱。
“这我也不知道!”任灵姝轻哼一声,又抱怨道:“本来我以为会和哥哥一直如此,没想到最讨厌的八个月前,谢寻孝满后竟然从瑞州来到明诗了!短短的几个月里,他三天两头地就来打搅哥哥,哥哥不理他,他就百般地为难对付哥哥,真的是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