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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寸?”左承安忽然强烈地嘲笑起来,松开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轻皱着眉戏谑地反问道:“你以为你是跟谁一起同行呢?分寸?那是我最不在意的东西!”
“怪不得你们妖族沦落为今天如此的地步,我看全都是自食其果!”余长笙狠狠骂道,但下巴猝地传来一阵刺痛,就被他修长又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怒怒地呵斥道:“你再说一遍!”
余长笙不甘示弱地神色狠狠地斜睨着他,又不甘地继续咬着牙缝开口道:“要不是当年的妖王左曦年荒淫无度,嗜血如命,妖国根本就不会被灭!”
她说完,重重地喘着粗气,冷冷地蔑视着他。
但他却忽然低冷地桀桀笑了起来,瘆得她背后阴冷。
“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对我说过如此的话……”他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缓缓道,好像一只潜伏在阴暗处的恶魔一般,用温和的低语来催促着她的死亡,同时又伸出手中锋利的长爪,划到她娇嫩的脖颈处,缓缓地渗出血花。
“这些话你若再说一遍,连你身上的血也保不住你。”
在余长笙脑海中最后的印象,便是他阴冷凶恶得瘆人的这一句。
以至于她后来每每回想,都不能明白,也想不明白,他说的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那一夜的雨下了很久很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雷。
在他手下幸免于难后,余长笙远离火堆独自地蜷缩在了一个隐秘的小角落里,扯着衣摆将其裹在了被他划破的伤口上。
她一定要尽快炼制一种毒药,而且最好是一种能控制他的毒药!否则按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她就算不死,也会奔溃在他的强势折磨之下。
就这么反复辗转未眠地思虑了一晚后,余长笙终于决定她要炼制的那种毒药,就是能专门针对于他的断筝谣。
所以等第二天天未亮,雨水浇灌的声音逐渐停止后,她就从蜷缩了一晚的角落里偷偷地溜出来,欲前往山中去寻找制毒的草药。
她走得很小心,当她轻轻地溜过洞口旁熟睡的左承安身边时,他都未曾有任何要苏醒过来的痕迹。
既然如此,趁着天色未亮他也还没苏醒,她定要赶紧去寻找草药,努力地将那种毒药炼制出来!
而虽然这确实是个悄悄偷溜出来寻找草药的时机不错,但是天色朦胧,昨夜又下过雨,这山地里是一处比一处潮湿,走的路是一步比一步艰难。
等到终于收集到所有要用到的草药后,一抬头,日头就已经高高地挂在了空中。
她一晃眼,不知为何脑袋里竟传来一阵眩晕,差点支撑不住。
“看来是昨夜未睡今早又忙碌劳累害的。”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余长笙又赶紧催促自己:“得赶紧回去了!”随后就赶忙地抱紧手中的草药踩着泥泞回去,还要想着该为这些草药对他找个什么样借口才好。
不过这最关键的草药都已经采到了,借口的事就绝对不会难办!余长笙边走着边轻快地想:因为反正他也不懂毒!
而为了能够研制出一种专门针对他的“断筝谣”,她还特意从中多加了几味猛药,保证他用过以后,一定会达到最好最强的效果!
她想着,脚步便越来越轻快地往回赶,却没想到一抵达昨夜的山洞时,眼前的景象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走到半路,不知是不是地域越来越往南边的原因,那山中的气温是越来越高,越来越湿热,余长笙只感觉头脑越来越晕眩,她终于受不了地努力奔跑回山洞,一看向外出前左承安沉睡的位置时,却发现他竟然还在那里,好像未曾苏醒过一般。
不是,妖国君主竟然也有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尽量安静地路过他身旁不吵醒他时,余长笙冷冷地嘲笑着想。
不过这对她来说可真是天助我也!她溜回到自己的小角落里,偷偷地窃笑着。
但当她才刚刚把怀中紧抱着的草药放下时,却忽然就感觉到了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警惕地一回过头,身后就扑扇着一只玄色羽毛的金冠小鸟,她才缓缓地松开一口气,原来是变成小小鸟后的湮天神隼。
“你有事?”她低低地压着声音,因为它的主人也有些不太友善地问它。
但飞在头顶的湮天神隼没有回话——它自然不会回话,便就只是飞下来,用嘴巴努力地衔起她的衣袖,拼命地要拉着她好像要去往什么地方。
“嘘……”余长笙赶忙将食指放在唇上,悄悄地将目光转向依旧沉睡的左承安身上,低声地对它道:“你主人正在睡觉,别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