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面前,他的沉稳的身影却始终毫无犹豫地一步步向前走来,不容得一丝轻佻。
不过都是不自量力罢了……余长笙不肯承认,在她心中,只有东槐国才是至高无上,妖国,不过都是些供人玩乐的奴仆罢了。
“呈,神谕之书……”祭台上,大祭司的声音又如一座颇具气势的洪钟一般,覆盖过整个祭场。
余长笙神色一颤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只见左承安已经抵达祭台中间,随后在他身后便走上来两个身着奇特衣袍,脸戴凶恶面具的妖族人,一前一后地捧着一块月黑色石台,和一本茶褐色的老树皮封面书本,小心翼翼地将其摆放在祭桌上,又庄重地分别守在祭台两旁。
那是什么?余长笙探究地看着那乌黑如墨的大大石台,不知它是被夜色浸染了多少遍一样,神秘又深邃。而那本放置在其上的“神谕之书”又是什么来历?看着就好比承托它的那块石头一样厚重,仿佛是在光阴里的沉寂许久的潜行者。
神谕之书呈上之后,左承安便虔诚地在其面前跪下来,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等他停下嘴里的喃喃话语后,便缓缓地站起身来,原本守在祭台右边的其中一名妖族便上前来把“神谕之书”厚重的封面揭开,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页。
而原本守在祭台左边的另一个妖族人,则将祭台上“神谕之书”旁边的一把黑金古刃拿起,呈到左承安面前。
那刀……是用来做什么的?场下,余长笙疑惑不解地看着左承安伸出手,淡淡地接过那把刀锋锐利的古刃,背后也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还有……那本“神谕之书”又是何物?又看见他握着黑金古刃肃穆地站在那本厚重的古书面前,余长笙忽然忍不住想。
在以前看过的故事和听过的逸闻里,像“神谕之书”这样的,几乎都是些特别高深神秘的存在,或能听天问地,或能预测将来。
而在这场祭祀里……他在书本面前拿着刀刃,到底又是干嘛?
第42章
她忽然忍不住探起头来,试图要看清那本“神谕之书”的模样,还有他接下来手持古刃的动作。
但当她眺望着,一瞥到那“神谕之书”的模样时,心底顿时就讶异地愣住了神——在祭台上的那神秘的“神谕之书”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看来这本书,还真是神秘……”她有些失望地轻笑着想,随后便收起神色,但指尖却忽然一抖,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这是……?她疑惑地抬起手指,但指尖那针刺麻的疼痛却依旧在持续。她怔愣着,忽然回过神来地重新往祭台的方向看去,却看到左承安刚刚放下手中的黑金古刃,正在把滴血的手指高高地悬在那本神秘的“神谕之书”上。
什么仪式,还要“滴血认亲”?余长笙气不过地在心底抱怨一声,随后又眺望地探起头来,试图更加清晰地看见他正在进行的仪式。
在那本“神谕之书”上,只见左承安指尖上那细细密密的红色血液不断地涌上来,一滴又一滴如雨点般接连不断地落下“神谕之书”的空白之页上。而在那本书上的书页,不太像是纸,反而更像是一滩浅浅的水面,吸收总着他的血液一下就晕成了红色,最后才又如涟漪荡漾般将血液全部淹没下去,重新变成一片平静的白色。
那“神谕之书”真神奇……余长笙看着,竟不自觉地被其深深吸引住,神色恍惚。
随后,礼毕,原本将“神谕之书”打开的那名妖族又重新走上前来,要将它重新合上。余长笙看着那厚厚的褐色树皮封面又重新将那书本锁住,额间不知为何忽地就烧起一阵灼热,像个高速旋转的漩涡一般,痛苦地搅乱着她的神经。
怎……怎么回事……她痛苦地捂着额头,难忍的痛苦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恍惚。
难道……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吗?忍受着额头间那越来越强烈的爆炸感,余长笙艰难地朝左承安的方向望去,确只见他全然一脸淡定,丝毫都不受这痛苦影响的样子。
竟、竟然与他无关?余长笙不敢置信,但来不及多想,她额间的灼热感便愈来愈剧烈,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不停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既凄婉又悲壮,仿佛在吟唱着一曲悲凉的壮歌。
难道……是血瞳?
再也支撑不住,余长笙终于捂着额头仓皇地离场,好像批战败的兵马一般,狼狈不堪。
***
床前的珠帘紧密,好像张捕杀猎物被拉紧罗网。时而,罗网又在风的拂动下吭哧哧地一颗撞向一颗,好像一场倾泻而落的大雨,让她从痛苦的沉睡中短暂地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