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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缨仔细看了看那幅画,作画者画技不俗。
她回身看向姜宴清,他也在观画,眼神中有赞赏之意。
他说:“邱公子如今画技,本官亦不如。”
沈缨想了一下,她记得这位外室的小公子才九岁,竟有这般画技了。
难怪邱主簿会花功夫替他搜罗名家画作。
清风一卷,便从屋内飘出一股书墨颜料的香气,上等墨,确实是香的。
她忽然就想起姜宴清之前赠给邱少隐的画作,倒是投其所好。
邱少隐当时面色有一瞬迟疑。
想来他也没想到,才上任不过一月的上峰,竟将他养外室还有儿子喜好都查清了。
他们从书房离开,走到正屋时,沈缨率先一步走上石阶。
她对那老妇说:“向你家主人说一声,官差到访,请她出来回话。”
老妇这次倒没再迟疑,撩起帘布走进了屋子。
沈缨和姜宴清也跟了进去,等候在外间。
这间屋子四处开着窗户,但屋内依旧有股绵长的药味,是常年累月的药味浸染。
屋内陈设算不上破旧,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物件。
她本以为看到的是金屋藏娇,可如今这番景象倒是令她疑惑了。
这时里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窸窸窣窣了很久,老妇才扶着一个年轻女子出来。
沈缨看着走到近前的人,因为吃惊眼睛都瞪大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邱少隐的外室是这样一位女子。
三十左右年岁,身姿清瘦、皮肤白皙,梳着简约的发髻,插着一支银钗,一身素兰色襦裙。
但她的眼睛却是瞎的,而且,是被刀剑一类锋利的器物划伤,留着一道刺目的疤痕。
她的腿脚似乎也并不便利,依靠着那老妇缓慢地往前走。
那女子走到近前,额头出了汗。
她吁了口气,俯身行了一礼轻声道:“秦氏有失远迎,大人恕罪。”
姜宴清似乎早知她的情形,故而并未流露出什么异常的神色。
他闻言颔首回礼,并让那老妇将秦氏扶到旁侧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