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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缨盯着徐道仁,在他瞪大的眼睛中看到了难以自抑制的恐慌。
如此惊慌是不是也代表着文昌塔的秘密他是知道的?
姜宴清闻言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徐道仁,说道:“那你速速集结人手,本官过去看看。”
“是!衙役已经去了,下官一直在等大人。”
徐道仁快速说完,见姜宴清并无责怪之意擦了擦汗,连忙在前面带路。
沈缨侧头看了眼姜宴清,他眸光闪动,嘴角微弯,那弧度像一根弓弦,蕴含杀机。
不用猜,这一场大戏定然又有他的算计。
徐道仁急坏了,他脸色苍白,精神紧绷。
他不断探头看向车窗外的文昌塔方向,仿佛只要一直盯着就能阻止什么事发生。
沈缨坐在他的对面,看得出他的恐惧并非假装。
于是她就在心中盘算,该寻个什么时机从他嘴里套出冯华的事。
冯华一家如今不知道化在了哪座孤山的土里,而当时险些成为冯华女婿的徐道仁就是心腹。
心腹自然是比旁人知道的更多。
她的视线从徐道仁颤颤巍巍、干涩紫红的嘴唇上挪开,静静地看向姜宴清。
就见他姿态悠然地靠着车壁,双目闭合,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搭在车内的小几上,指尖轻扣在木案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颠簸的车厢内他的身形稳如泰山。
忽然,他睁开眼看着徐道仁笑了一下,安抚道:“徐县丞不必惊慌,本官自会出面安抚百姓,他们不过是想入塔观摩,并非无礼强求,塔寺受人供奉,虽说神圣但也是世间俗地,怎能将百姓拒之千里。”
“将府衙差役全部调往文昌塔,分队监督,日夜不停地放人进塔,不出三日此事定会平息。”
与徐道仁的坐立难安截然相反,姜宴清一派轻松,仿佛面对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话音落罢,徐道仁的面色更加难看,“大人,那可是永昌人供奉了好几代的神塔,万万不能遭人践踏啊。否则天神震怒,永昌会有灾祸的,身为官员怎能置百姓于水火之中?”
徐道仁急于说话,嘴巴长得太开,唇上的裂纹瞬间渗出血来。
姜宴清听他说完后,紧蹙眉头,语声坦荡:“徐县丞的意思是永昌繁荣并非官府治理有方,而是神灵护佑。照此推论,我大唐昌盛安泰也不是天子之功,而是神佛普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