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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吴哲这个畜生就是因为英国公府的原因才从牢里被放了出来,虽说如今被吴家老太爷关进了祠堂思过,可到底不能关他一辈子,难保他出来后不会再对姑娘行凶!而十天前送去京中林家的信至今也没有回音,如今情形,对姑娘而言实在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
可无论如何,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住太太的这唯一一滴血脉,方才对得起太太对她的恩情。
她当然知道,这位太夫人此时召她进京,定然是有她的目的,可即便如此,吴锦婳还不知道这位太夫人非要她进京的原因,但无妨,她也有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总得去弄清楚,英国公府为何要干涉此案,还是说,英国公府才是这幕后操纵之人呢?所以,即
便没有太夫人的召见,她也要进京,去英国公府上探上一探。
她还需要回到母亲的娘家林府,见到外祖父和外祖母,跟他们二老禀明这事情的起末,让他们为母亲主持公道!
吴锦婳摘下头顶上的白色绒花,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几天后,吴锦婳等婆子丫鬟们携箱箱件件的行李,跟着国公府派来的顾管事乘轻舟上路,水路最是快捷方便又稳当,所以船行不过是数十日的时间,船便到了京都都城外的张家码头。
顾管事带着小厮安排大小行李统统从船上下了来,安置在最后的黑油乌蓬马车,一群人两三辆马车乌泱泱的赶路往前,可马车越往前走,却是一路往深山老林而去。
吴锦婳端坐在马车柔软的坐垫上,吴妈妈和国公府派来的两个丫鬟側坐在另一旁。
“姑娘……”即便迟钝如吴妈妈,也在此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吴锦婳。
可吴锦婳却用一个眼神,制止了吴妈妈想要说的话,故意懵懂地问道:“妈妈,从这外面的景色看来,咱们为何是越发的往山里走。”
吴妈妈看向了外头,原来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已经离了官道,往一条山路缓慢上坡,穿过低矮灌木林,往森森的青松古柏深处走去。
身旁的丫鬟赶忙答道:“回姑娘的话,因城内到了时辰便要下钥关闭城门的,所以顾管事恐这一行赶不上,便做主今晚先往国公府的家庙妙因寺里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吴妈妈倒是有些生起气来,“那顾管事不该先来禀报姑娘,再行决定该如何行事?怎的如今倒是做起了姑娘的主来了?”
丫鬟们都不敢再说话,只一昧的沉默不语。
“好了,妈妈。不相干的。”
终于,众人在午时三刻,到了这座伫立在小周山半山腰的妙因古寺山门前。
寺庙殿宇,巍峨耸立,香烟缭绕,山寺云雾也似终年不散般,裹挟着树木青草的冷清味道却让人通体轻盈了起来。
马车进了山门,吴锦婳等人一一下了马车,寺门前一名僧人放下了手中的扫帚,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管家迎上前,与那僧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回来与吴锦婳回话,“姑娘,我交代清楚了,姑娘现在可以先到房里歇息着,晚些我再吩咐婆子把午膳送到姑娘房里,只是在外粗茶淡饭,还请姑娘见谅。”
吴锦婳点了点头,笑着,“谢谢顾管事劳心安排,幸苦你了。”随后便由着那名小僧带了路,依山石阶而上。
顾管事挑眉看了她背影一眼,“可安排好了?”
从一旁走出来的婆子伏低了身子,“是,顾管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看了一眼婆子,“万万不可耽误了太夫人的事,不然你我都得吃排头!”
“顾管事放心,那大公子早已安排在东厢房里了,只待今晚……三夫人也已约了众官家女眷,明日一早便到此礼佛赏花,正好能抓个现行,大公子再无法辩驳。”
“那就好!”他冷笑了一声,随即便径自转身缓缓地朝寺里走去。
此处寺庙并不大,只盛在小巧,但也算是五内俱全,灰墙绿瓦金顶,后院的四处苔衣泠石,风景倒是十分秀美,远处的山路看去也很是深不可测。
吴锦婳进了院子,住进了西边的厢房内,稍事歇息梳洗了头面后,婆子们便提了几个大漆捧盒过来。
吴妈妈伸手把食盒接了过来,一一摆桌上菜,不过还确实是粗茶淡饭了,即便是在家时连下人的饭菜都不至于只有这几个三两碟素斋菜。
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让吴锦婳的胃口全失,她放下了筷子,在脑子里细细思索着,她的这位姑祖母,国公府的太夫人到底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把她从茺州府带到这京都来?
而且一路上这位顾管事都吩咐着船家着急忙慌地赶路,可为何偏偏到了家门口了,却非要让她在这妙因寺里住上一晚呢?可她又实在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也就只能先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