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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掠过,吴锦婳猛地回神,“锦婳求见表叔父一则是感谢表叔父在妙因寺那晚的相助,二则是谢表叔父今日怜惜相帮。”
陆懋深深地望了一眼吴锦婳,今日这小姑娘倒是乖巧,他勾唇一笑,“你怎知在妙因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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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救你的人是我?”
吴锦婳抬眸看着他,并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个院子精巧幽静,一看就是某位贵人修养的院落,后来想想,能让国公府的奴仆们不敢闯入的,那便只能是您的院子。”
“只是锦婳那晚不知道表叔父也在那个院子里,多有打扰,还请表叔父见谅!也幸而隔日晨时王妈妈是去了那个院子接的我,不然锦婳还不知如何呢。”
除了吴妈妈和她自己再无人知她在那个院子,但王妈妈知道,那么那晚在那个院子里便是早已有人,何况王妈妈并没有隐藏什么好吗,国公府的二爷不是他,难不成还是二少爷陆谌不成!
这一番谢言却更像是试探,他帮了她,并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患,可这小姑娘却一点也不感激呢!倒像是只落了水的小狗狗,被人捞了起来后,还敢对着救它的人龇牙!
他还道小姑娘变了性子,却原来还是满满的防备之心!他叹了叹气,才多大点的姑娘,整日里却活得这般战战兢兢!
“所以锦婳感激表叔父,所以至于逞凶之人是谁,锦婳也不敢追究,如今话已说完,那……若表叔父无事,锦婳便先告退了!”
陆懋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等等……”他一时兴起,朝吴锦婳朝了朝手,“过来。”
吴锦婳敛眉,微勾起唇角,“……是。”
陆懋暗自摇了摇头,这小姑娘还真是,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很好嘛!
陆懋望着吴锦婳,指着自己对面的团铺垫子,“坐下,陪我喝杯茶如何?”
吴锦婳踏进了亭子内,“是。”
吴锦婳安静坐下。
水开三沸,陆懋从红泥小炉上拿起茶铫,沸水投入盖瓯,荡涤片刻,再分入茶盏,气浮二缕,瞬时之间,茶香扑鼻。
陆懋把其中一盏轻轻推向吴锦婳,“不知你喜欢什么茶,今日且将就些,可好?”
吴锦婳愣了愣,答道:“是。”
“平时爱吃什么茶?”
“回表叔父的话,锦婳喜欢喝明前龙井。”
陆懋点了点头,“嗯,一旗一枪,汤色清冽,幽香四溢,明前确是极品。”
见她拘谨不动,他掌心向上示意她喝茶。“你且先尝尝这个。”
吴锦婳只得轻轻把盏,浅浅尝了一口,入口便是茶果香气在口中四溢,不由叹道,“色白如玉,味似有豌豆香气,是好茶,只是可惜,锦婳竟不知是何茶?”
他低声一笑,“是虎丘。”
吴锦婳略微有些惊讶,自己自认对茶之道了解不少,竟不知还有这茶,想来不是新品便是珍品了,“虎丘茶?并不曾听闻,便是搜遍《茶经》《多能鄙事》竟也无一二记录过。”
“自看家人摘,寻常不得见。”陆懋说完,茶铫在红泥小炉上再次滚沸。
吴锦婳把盏再喝了一口,“此茶再品,余香浓郁,回甘清鲜,若只因量少不能传世,确是可惜了,倒是该记录在茶经上流传才是。”
陆懋微微一笑,这小姑娘倒是一位懂茶的茶友,他温和言道,“茶吃一色、一味、一温、一意,唯独不吃那一名,况且世间处处是茶,岂会怕错过这一种?”
吴锦婳脸色赧赧,想想也是,“表叔父见谅,是锦婳浅薄了。”
他却淡淡地摇头道,“无妨,你我一同喝茶闲聊而已,有什么见不见谅。”扬起窑白盖瓯,示意吴锦婳把茶盏放下。
吴锦婳连忙放下茶盏,眼见着茶水入盏,“是,承表叔父教诲,受惠良多。”
他眉眼一挑,无奈地冲她偏头浅笑,忽然有些不喜欢她的礼貌疏离,“哄你的,故意在你面前卖弄些学问罢了!”
“啊?”她的神情滞了一瞬,望着他的双眸中难得带上了一抹不经意的迷茫。
那娇憨的模样让陆懋勾起了嘴角,笑容在脸上慢慢漾开,盈满了眼底。
他不再捉弄她,转换了话题,“平日里很爱读书?”他边看着吴锦婳,边端起茶盏慢饮,掩饰那嘴角处怎么都压不下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答道:“回表叔父的话,在家时母亲教导过几年,也曾正经拜了几位夫子念书,但平日里闲来无事却也更喜欢看些闲书,所以也不敢称之爱读书。”
“我倒觉得世上无闲书,无论是先贤著作,亦或是籍籍无名之作,每一本书都是书写之人的心得和见解,皆为我师,世上无无用之书,亦无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