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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也这样想家吗?
屋子里静悄悄,外头蝉此起彼伏,似要将夏日唤来。
纾妍的伤心劲儿也终于过去,一脸傲气,“虽然我不觉得有向大人解释的必要,但我如今借居在大人府中,不想旁人觉得我沈氏女没家教,给我父兄脸上抹黑。”言罢,吩咐轻云,“去将表姑娘请进来。”顿了顿,斜了裴珩一眼,“就说她亲亲表哥请她,舍不得她在外头晒着。”
裴珩:“……”
轻云一溜烟的出了屋子,大约半刻钟的功夫去而复返,身后领着李素宁。
面色苍白的李素宁由婢女搀扶着,先向裴珩见了一礼,随后怯怯地看了纾妍一眼,未语泪先流。
像是怕极纾妍。
纾妍懒得理会她做戏,开门见山,“可是我主动叫你来,为难于你?”
李素宁拿帕子拭泪,“是我惹了表嫂不高兴,理应受罚。”
方才还是妹妹,眼下就成了表嫂。
纾妍也懒得与她计较,“你只管答,可是我命你站在外头?”
这话一出,李素宁心里有些惊慌。
前些日子自己刻意哄过她一阵,认定她不过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无用的女子,没想到她得了离魂症后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李素宁不由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小声道:“并未。”
纾妍抿了一口茶,又问:“可是你自己非要站在外头的?”
李素宁闻言,看向面无表情的裴珩,哽咽,“表哥,我——”
一旁的轻云插话,“我家小姐还好心让我送了伞给表姑娘,表姑娘自己非要在太阳底下……”
裴珩道:“只管答是与不是。”
李素宁自幼在裴府待过几年,知晓他虽看似温和,实则最为严厉,声音愈发小,喃喃,“是。”
纾妍摊手,一脸无辜,“大人也听见了,我长这么大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拦都拦不住。”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守在门口的书墨也笑了。
纾妍却并未笑话李素宁,见自证清白,弯下粉白的颈,兀自认真翻弄着花绳。
裴珩也没笑,摩挲着拇指的白玉扳指,眼神却落在纾妍细白柔软的手指上。
那双手灵巧如蛇,很快就织出一花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