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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沈南遇不会这样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因为报复一个人而跟她在一起。”陈檐之拽住了陈宴川的手腕,她颤抖着看向他,“我也是值得别人喜欢的,不是吗?”
她也是值得别人喜欢的,不是吗?
陈檐之不想怀疑自己,但是如果陈宴川说的是真的,沈南遇对她的爱能抵得过仇恨吗?她妈真的害死了他舅舅吗?
爱意微薄,仇恨灌天,一盆冷水很容易将一个小火星扑灭。
陈檐之也不想多想,但是沈南遇一直不接电话,陈宴川将手机从陈檐之手中抽出来,他安抚地拍了拍陈檐之的脊背。
“之之,以后爸爸会好好照顾你,天下那么多男的,只要你喜欢,我绑也把他们绑过来。”陈宴川哄道。
“沈南遇呢?”陈檐之将自己缩在一旁,“你也能帮我把他绑过来吗?”
她现在就想见到他。
陈宴川被她气的差点跳起来。
“除了他,谁都行,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固执!离了他又不是活不了!”
陈檐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陈宴川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情绪,继续在旁边说道。
“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情情爱爱太浅,分开一段日子就好了,没事的,之之,高中的喜欢太轻了,这辈子太重,它根本支撑不住。”
陈檐之什么也不想说,她扶着扶梯将自己支撑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上走。
“之之,跟我回家吧,我把之前北城的房子卖了,你不是不喜欢那吗?我重新买了一套别墅,要是你不想在北城,我也可以在鹭城再买一套。”
陈檐之听到陈宴川的话,她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即使不和沈南遇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你骗了我太多次,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陈宴川差点被陈檐之把肺气炸,他上前一步,拦住她回家的路。
“你别犟,也不要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证据。”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又不熟悉的电话。
……
沈南遇站在鹭城医院优秀医生的宣传栏边,他看见了陈檐之的照片,她面容清秀,眼睛亮亮的,像月光下揉皱的细腻湖水,他靠近了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沈南遇拿起手机准备拍张照片,却发现屏幕黑了,应该是刚刚处理公司事务太久,手机没电了。
他又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等走到病房,林巧润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身子很干瘦,头发很久没打理了,之前染的发色褪色,变成了渐变的枯黄色。
看到沈南遇,她立马挂断了电话,面色闪过一瞬的慌乱,但是继而又笑了起来,林巧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小遇,你来看妈妈了。”林巧润将手机放在枕头后面,她朝着沈南遇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然而沈南遇没有动,他立在门口,微风轻盈,吹起他额间的刘海,他抬头,语气郑重又坚定。
“妈,我确实和檐之在一起了,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一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很快结婚。”
沈南遇说完,林巧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扯掉自己身上的被子,将它暴力扔到地上,她大声质问。
“你忘了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吗?她那个妈,硬生生把他逼死了!你现在和她在一起,对得起谁?!”
沈南遇想起了自己的舅舅,从前林巧润和他爸爸忙着做生意,没空带他,是舅舅从小把他带大。
舅舅毕业于鹭城一中,那时候沈南遇还没有出生,他只听说他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成绩很好,人也俊秀,别人送给他的情书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可是他孤僻,冷淡,很少和其他女生交流,更别提对谁有意思了。
沈南遇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舅舅,问他为什么不结婚呢?而舅舅只是笑着摸着摸他的头,说他还小,不知道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而恰巧对方也喜欢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而他没有这份幸运。
当时的沈南遇只是懵懂地点头,他不懂。
每天晚上,舅舅都会把他抱在怀里,教他认字,他画了一本漫画,是那种很细腻唯美的画风,与他本人格格不入,他的舅舅骨相优越,但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冷峻,眉宇平静淡漠,因为工作原因,他总是穿着衬衫制服,身材挺拔,白色衬衫总是挽到肘上,露出来的小臂白皙有力。
沈南遇六岁时入选了游泳队,他喜欢双臂拨开浪花的感觉,虽然那时候他很小,但训练得最刻苦,他想,要是他能够站在领奖台上就好了,要是他获得奖牌,有记者采访他,他一定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替他舅舅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