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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念念在小区门口拿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快递,陈檐之也帮她拿了两个,两个人一起回了住处。
“咦,怎么有一个信件?”于念念疑惑地拿着一个顺风包裹,“也没人提前告诉我要给我寄信啊?”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陈檐之递给她一个小裁纸刀。
于念念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烫金请帖,等看清楚上面的字,她突然大叫一声,丢掉了请帖,然后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很不可置信。
陈檐之捡起请帖,她打开,是一封结婚请柬,上面写着“佳期将至,敬备喜宴,以谢良友”,名字陈檐之不熟悉,应该不是她们共同的大学同学。
“撕了撕了。”于念念扯过请帖,用力踩了几脚,然后将它撕得粉粉碎,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怎么了,这个人惹到你了吗?”陈檐问。
“我的初恋男友!”于念念气势汹汹地坐在沙发上,“啊啊啊,他居然比我早结婚,就他那个样,也能找到这么美若天仙的老婆,真的是祖坟冒烟了。”
初恋,结婚,请帖,陈檐之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
“你不难过吗?”她问。
“我为什么要难过?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于念念已经平复好了情绪,“我那时才高中,又不懂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有这么深的感情?”
“我只是很生气,我在鹭城的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区,居然都能被他找到。”于念念重重地吐气,“想让我随份子,让我贫穷的生活雪上加霜,没门!我要当看不见!”
陈檐之想起了沈南遇,他中指戴了戒指,应该已经订婚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不过他应该
不会给她发请帖。
她和他现在一点都不熟。
“陈檐之,你在想什么啊?”于念念突然窜到了她的面前,“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今天你在门口一直在发呆,之前你等我时,都会拿手机看文献的。”
“说吧,你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就是急诊手术太累了。”陈檐之摇头,她今天下午吃了一点自己买的退烧药,现在好了不少,但身体依旧虚弱。
“你好好休息。”于念念伸手贴上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应该不严重,今晚早点睡,对了,你明天休息吧?”
“还得上班。”陈檐之叹了一口气。
“你们消化外科就是累,人都忙得和陀螺一样,你说你当时怎么想不开学外科?”
“也许是想证明自己吧。”陈檐之把快递袋整理好,“可能希望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外科很锻炼人,所以我想学。”
“不对劲,我还是觉得你今天不对劲。”于念念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之前生病时也没这么低迷,好像……”
于念念想到了什么,继续说。
“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东西,整个人一下子颓废了下来。”
陈檐之和于念念是八年的同学,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写论文,彼此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一眼就能看穿她。
“确实遇到了一点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檐之声音平和,“就是遇到了一个很多年不见的熟人,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初恋?”于念念脱口而出。
“也不算是初恋。”陈檐之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她并不想欺瞒于念念,“是我单方面暗恋他很多年,而他并不喜欢我。”
“是哪个瞎子啊?”于念念很生气,比之前收到请帖还生气,“你这么好,他居然不喜欢你?你喜欢他,是他的福气,他竟然不珍惜这福气。”
“陈檐之,别想他了,我们学校前几届有一个学长也在这工作,是个大帅哥,我之前给你发信息提过他。”于念念拍着胸脯,“放心,他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别再想那个瞎了眼的高中同学了,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
陈檐之笑笑,不说话。
于念念则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她的初恋史,他们一起坐公交车上学,在人潮拥挤的车厢里,他会把她护在怀里,他在她生日那天,在倾盆大雨中,顶着九级大风跑到她家楼下,只为了给她一块橘子小蛋糕。
“那怎么会分手呢?”陈檐之问。
“高考后,我考来北城了,而他发挥失常去复读了。”于念念声音听不出情绪,“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复读吗?我等他,但是他不接我电话,我去他学校找他,他也不出来见我,我当时可搞笑了,他复读的学校不让外人进,我就翻墙进去,可墙没翻进去,腿倒是摔断了。”
“后来呢?”
“后来他倒是来医院看我了,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分手,我当时想的就是分手就分手,他这个笨蛋,我才不要和他再在一起,于是我就站在病床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于念念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我在北城军训第二天就被人表白了,我来就是找他分手的,是我甩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