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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缈柔弱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如狂风中枝丫上仅存的落叶般被左右吹拂却屹立不倒。
她说完这些话预想到对方会气急败坏。
而裴书敏竟将拳头抵在唇边,笑得轻咳。
“你这些日子憋坏了吧,这些话堵着多难受,说出来倒也痛快。”裴书敏未有恼羞成怒之意,弯了弯唇角看着她。
苏云缈好似一拳捶到了棉花之上,那种无力感侵袭了她,满腔斗志化为无形,她撇过脸,不再看他。
“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在世,你行事也多少要顾念着她。”
苏云缈抹了抹眼尾,冷道:“要拿我妹妹来威胁我吗?那你可要失望了,裴铮已用过这招,他也得到了想要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还不放过我?”
“其实……”裴书敏轻叹,“到了今日的境地,苏姑娘你也应看开些,阿铮已是你最好的归宿。”
那日她满心彷徨亲口去质问沈霁初,而沈霁初给她的便是这个回答。
裴书敏装得再凛然清正又如何,狐狸尾巴这么快却又露出来了。
第20章
裴书敏神情认真地说完那句贴心的忠告。
苏云缈一时未语,只低着头,肩膀抖动,白玉耳环也连连震颤。
讥讽的笑不由自主地流露而出。
“哈哈哈——!”她几乎笑出眼泪,盯视着裴书敏问道:“我最好的归宿吗?我苏家原也是名门望族,沐皇恩,绵延世泽,而你们裴家!只因与我苏家政见不合,便巧言构陷,蒙蔽圣上,致使我苏家亲人离散,阴阳两隔,你如今却让我俯首于裴家人?”
她收了笑,唇边依然挟着轻蔑,端坐于榻前的身影不卑不亢。
待她那激荡不甘的尾音彻底消失,室内重新归于宁静。
裴书敏靠坐在床头,历来处事不惊的他也不免被苏云缈话语中的憎恨所感染。
“苏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
裴书敏轻叹道:“但其中实在有误会,你说裴家污蔑你父亲,这却是欲加之罪了。四皇子豢养私兵,图谋不轨,层层盘查时这才揭晓出你父亲,他暗自助力,抽调河堤钱款收买官员,犯了圣上的大忌,桩桩件件都确切无疑,与我们裴家又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苏云缈断喝:“这都是你们往我父亲身上泼的脏水,他在任几十余年,向来廉洁奉公,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