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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闻噩耗,苏云缈犹如晴天霹雳,被裴铮搀扶着坐进椅中,吃了口热茶才将将缓过劲来,死死揪住裴铮的袖子道:“我爹清廉一世,忠心耿耿,虽有些古板,但怎么会干涉皇家纷争,其中定然有误会,阿厉,一定要想办法还我爹一个清白!”
“是,这些时日我为此事周转奔波,只誉国公表示愿祝苏家一臂之力。”
苏云缈泣不成声,“可誉国公与我爹曾有嫌隙,他可真的愿帮忙,而不是趁火打劫?”
裴铮面上略有难色,道:“朝中大臣生怕惹祸上身,大多避而不见,见苏家落难,不添一把柴者已是惦念了情义,誉国公冒着被圣上责罚的风险,愿意相助,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今圣上素来多疑,本就猜忌苏家参与党争,这次又涉及皇子,往小了说苏父居心叵测干涉立储,往大了说那可是欲助皇子逼宫谋反,是诛九族的重罪啊!
苏云缈没想到裴铮一直刻意隐瞒的事竟如此沉重,曾撞伤的额头处突突直跳,疼得犹如剜骨,裴铮见她面色惨白不停吸气,忙差遣小鹃去请薛郎中。
薛郎中匆匆赶到,切脉扎针按穴等手段齐施,又喂她服用了一颗参丸,这才勉强压下苏云缈的症候。
苏云缈甫一清醒,忙攥住裴铮的手执意要归家。
裴铮本想拒绝她,可见她眉眼虚弱,惊魂未定,已不能再遭受打击,便答应了她先去探听消息。
待苏云缈恢复后,裴铮因琐事缠身,再三叮嘱后才离开。
苏云缈挣扎坐起,一直保持着临窗而坐的姿势,忧心忡忡望着外面。
其实她心里还隐隐留有一线期望,只盼着此事只是裴铮为转移她视线的谎言,她实在不能接受父亲被冤枉获罪。
第二日清晨,裴铮命人套马装车,两人简单收拾后便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在看到苏府门庭破败,大门上贴有官府封条,苏云缈哀嚎一声,这才相信了裴铮句句属实。
来往路人发觉这辆不起眼的马车晃荡,投以注目。
苏云缈几次冲动欲跳下马车皆被裴铮拦住。
她痛哭流涕,不顾一切地想去寻找自己的亲人,与他们共同患难,而不是躲在旁人荫庇下独自苟活。
裴铮揽住她的肩膀,察觉她情绪激动,直接催动马车离开此地。
待行至半途,苏云缈止住了泪,颓然如老僧坐定,一动不动。
难怪阿厉对她看管极严,不让下人轻易与她开口交谈。
难怪成亲半年,连她受了重伤父母也未来看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