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筋散的毒性扩散得很快,小傻子很担心我,安排了太医明天给我解毒。
当晚他抱着我睡觉,动作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压到我的经脉。
这些天我已经很习惯和他睡觉,夜间他翻身或者往我怀里钻,我也不会突然惊醒警觉了。
小傻子又香又软,抱着还挺舒服。我身上很痛,睡得却很好。
第二天太医来给我解毒,小傻子担心得不得了,眼泪汪汪地问会不会痛。
过去我接触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战场上断手断脚都是常事,捡回一条命就谢天谢地了。谁会关心你痛不痛。
疼痛真的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可是他这么的担心,似乎这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我的心脏突然被软软地拨了一下——像是被小蜗牛柔软的触角碰了一下,他就是那只小蜗牛。
我喊他阿翊。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来了,就是想对他有一个亲近的称呼。
他呆住了,傻傻地盯着我。
我对他一笑。
这是我这些天观察发现的——每次对他笑,他都会呆呆地看我很久,一副梦游的模样。一般这个时候,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于是他离开了。
我的身体上有太多陈年旧伤疤,我怕吓到他。他是温室里的娇花,应该会厌恶这些粗粝的刀光剑影。
而且……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忍痛的样子,会不好看。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意“好看”这件事。
果然很痛,非常痛。
我紧咬着牙关,强撑着让真气在萎缩的经脉里运行了一个周天。全身经脉撕裂拉扯,我硬撑着没有发出声音,全身被汗打湿了。
老太医笑眯眯地说:“阁下心志坚定非常人所及,是成大事者。”
其实我只是想着,小傻子就在外面,要是我痛得发出声音,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太没形象了。
毕竟他叫我仙人啊。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我才让老太医开门离去。
小傻子立刻就进来了。
他帮我擦汗,眼里是明晃晃的心疼。
我突然非常开心。这是自来到南楚后,我第一次心情舒畅而愉悦。
不知是因为渐渐恢复的真气,还是因为他眼中的心疼。
或许是两者都有。
到了晚上,我要泡药浴了,小傻子却还站着不走。
我玩心顿起,又想逗逗他。于是我挑开了腰带,任由里衣松垮垮地从身上滑落。
小傻子张大了嘴,呆傻地盯着我,似乎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
然后他流鼻血了。
这下子换成是我吃惊了。我给他擦鼻血,他的脸烧成了傍晚的火烧云,慌不择路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