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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手里的紫毫笔微微一顿,沉默地看向那张画。
金凤儿生怕因为这事,两个人又不好了,于是立即又替薛鸷辩解道:“不过我也听说了,大爷压根就没答应,是那个匪首和他妹子巴巴地贴上来,大爷当时就没搭理她。”
“那女人年纪多大?”
“……说是正值桃李,”金凤儿顿了顿,又道,“他们说大爷和她幼时是邻里,好像还订了什么娃娃亲,我略听了一耳朵,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琅没再追问。
到了夜里,薛鸷照例带了宵夜过来与沈琅同吃。
这病秧子嘴太挑,脾气又坏,谁的话也不肯听。再加上他这些日子又忙起来了,也没顾得上放颗千里眼在这儿盯着沈琅吃饭,因怕他脸上好容易才喂出来的那点肉又下去了,于是薛鸷便只好日日都带宵夜来骗他吃。
他把食盒放在桌案上,里头共两碗菜:一盅黄熬山药鸡、一碗鸡汤肉圆子。
沈琅只扫了眼,便道:“又是这些,我不吃。”
“多少吃几口,”薛鸷哄他,“再不济,你把汤喝了,剩下的我吃。”
“不要,汤更腻了。”
“十口,”薛鸷轻车熟路往他嘴边递汤匙,“吃完我就不烦你了。”
沈琅还是不愿意吃。
“八口,不能再少了。”薛鸷看着他,“这小母鸡是炖烂了的,也没放那些味重的药材,那肉丸子是猪前腿上的瘦肉,没一点肥的,真不腻。”
沈琅总算被他说的勾起了几分食欲,但他确实不饿,于是讨价还价道:“五口。”
“七口。”
“那我不吃了。”
“得,”薛鸷无奈道,“六口总成了吧?这数听起来总比五好些。”
沈琅勉强同意了。
薛鸷一向很怕他吃东西,总是磨磨蹭蹭的不说,每次一口肉都要嚼好半天,若是吃到一半,吃出了什么他不满意的味道,那么不仅嘴里的那一口他要吐掉,剩下的他也不会再碰了。
他看着沈琅慢吞吞地嚼着那半颗肉圆子,也不敢催,嘴里说道:“再过十来日就是中秋了,昨日三哥带人下山采买了些新鲜布匹,我让人给你裁了两身新衣过节穿。”
顿了顿,又问:“过两日他们要做月饼,你喜欢什么口味?”
沈琅把嘴里的食物咽了,才开口道:“不喜欢,那个太腻,我宁可吃桂花饼。”
“只吃桂花饼吗?”
“……还要玫瑰八珍糕。”
“成,”薛鸷继续说,“郑婆婆她们初夏时酿了几大缸子的枇杷甜酒,你喝不喝?昨日开坛时我尝过一杯,真有股枇杷味,是清甜的。”
“我明日拿一点过来,你尝尝怎样。”
沈琅说了声“好”。
薛鸷又舀了一颗肉圆,递到他唇边,沈琅别开脸:“刚才不是最后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