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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蔚听见后边那些话,脸色也冷了下来:“那是很该死。”
说话间的功夫,地上那些碎瓷片已经被小土寇清干净了,只留下一块被茶水洇湿的痕迹。
李云蔚盯着那块水渍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玩笑似的开口:“你近来……和沈琅会不会走得太近了些?”
他在这天武寨中虽然行三,可实际上今年已经二十有七,比薛鸷和仇二的年岁都要大。仇二那傻愣子看不出来,可他却把薛鸷近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薛鸷顿了顿,才轻飘飘地反问:“……有么?”
“是他总缠着我,我陪他玩玩而已。”薛鸷说着摸了一下鼻尖。
李云蔚怀疑地:“真的?他缠你吗?”
薛鸷:“不然呢?还能是我缠他么?怪可怜见的一个小病秧子,我拿他当弟弟看罢了,你别想太多了。”
第19章
正月末的夜,天还是冷。
薛鸷踩着一地莹莹的雪,轻车熟路地从袖袋里掏出把铜钥匙,打开了沈琅的屋门。
傍晚时蚀日谷的大当家过来,薛鸷便叫厨下设放案酒,两人同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的酒,才总算谈妥了那桩生意。
运出来的脏物,天武寨和蚀日谷各派一半人马出来护运,至于官府那边,则由他负责打点,最后东西再由他们天武寨的人兜售出去。两方之间缔结盟约,约定三七分账,以后两寨之间便如亲兄弟般相互扶持帮衬。
他脸上酒意未散,仍有些熏烫,屋里灯烛熄灭,薛鸷黑灯瞎火地摸索到榻边叫人:“沈琅……”
沈琅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
昨夜薛鸷是在沈琅床上睡的,入睡前不知道说错了那句话,惹得这小瘫子今日一整天都没搭理他。
薛鸷坚持不懈地骚扰他:“沈琅沈琅沈琅沈琅沈琅沈……”
沈琅要翻身,拿背冲着他,薛鸷眼疾手快地上去抱住他的肩,不许他翻,紧接着又笑着贴上去:“就知道你没睡。”
窗外透进来一点可怜的月光,薛鸷几乎和他脸贴着脸,才看见这人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薛鸷干脆拿手去掰他的上眼皮,带着一点酒气的呼吸抵在他脸上,继续翻来覆去地叫着他的名字。
直到把床上这个人念到忍无可忍,终于睁开眼骂他:“你发什么狗疯,滚开!”
薛鸷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将他颊上的那点肉往中间挤,让他的嘴被迫撅起来。屋里太黑了,其实是看不大清的,可薛鸷还是忽然傻笑了起来。
沈琅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瞪向薛鸷的眼神原本是狠狠的,可因为薛鸷这莫名其妙的笑,最后竟然也忍不住笑了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