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急林中至还钱,林中至却不想负债,为了赚外快,去高级餐厅给人家当服务员,屈膝刷马桶,他意外瞧见,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见一见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他动了凡心。
“她在国外。”
“国外?”他吃了一惊,“你不会喜欢外国妞吧?”
“就是中国人。”
“留学生?”他问:“在哪儿上学?”
“巴黎,她是跳芭蕾的。”
他不可思议,说是不是很漂亮,跳芭蕾的都很有气质。
“无人能及。”
如此高的评价,他越发想见这个女生,可迟迟没能见一面,后来林中至直接说两人已经不再来往了。
他问原因,林中至避而不谈。
他猜是不是女方嫌林中至家里没钱,毕竟能去巴黎跳芭蕾,家里至少中产,不过林中至对此始终讳莫如深。
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林中至看一则新闻看得入神,是某某成为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第一位华人首席的内容,他看见女生的照片,心中惊叹,发现林中至神色难辨,登时福至心灵地说:“她不会就是跟你看电影的那个女生吧?”
林中至没有否认。
他心想林中至的眼光一绝,倒是符合他当年的恃才傲物。
时隔几年,他终于见到了季津竹真人,不曾想她已经是别人的恋人,林中至却停留在原地,借酒消愁。
他开解他,“你以为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是失去了最爱的人,其实最糟糕的事是你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了自己。”
“爱她是在爱我自己,不是失去自己。”
林中至有开私人医院的打算,请他入股,他思忖再三,拍手同意。
融入酒桌文化是进圈的通行证。他从来不知道林中至酒量这么好,抽起烟来也是个老手,跟一群大老爷们畅谈虽不至于油腻市侩,但已然不复青春时期的清风朗月。
生活的痛击会让人脱胎换骨,他的变化情理之中,不过令他匪夷所思的是,林中至始终为了季津竹这一棵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树放弃了整片森林,就连人最基本的情。欲在他身上都形如虚设,着实可怕。
“我不傻的。”林中至心想,他会谋爱前先谋生,会即使无望,孤独一生,也能依靠信仰走下去。
许维钧不再谈季津竹,简单地嘱咐了几句,跟林中至道过别,出了监狱,联系安渝,要到了钟瑶的电话,三言两语表明了来意。
钟瑶说这段时间忙得昏天地暗,才看到网上的新闻,否则早来找他们,出庭作证。
许维钧说:“现在也不晚,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去江城接您?”
钟瑶说不用,届时自己会赶来。
正式开庭当天,除了陪审团,所有人如约而至,物证、人证俱在,许维钧作为辩手,洗清了林中至存在报复凌霄的罪名,让对方辩手吴亮顿失滔滔。
吴亮干脆对林中至咄咄逼人,“对凌霄,你确定不是在趁机报仇,没有存在一己之私?置之死地而后快?”
林中至沉静地说:“我只是为了救人。”
“救人?”吴亮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