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艺术品般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按在少年人的唇上,轻松地敲开了一道缝隙,窥见刚才如同攻城略地般凶狠的虎牙。
一时间,被啃咬的痛楚似乎又卷土重来,提醒着乔明瑞,刚才对方究竟做了什么。
却也让他更加冷静。
如果殷渠的“喜欢”,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完全无法保证,在恢复身份后,他依旧对自己听之任之。
更不值得让乔明瑞铤而走险。
气氛在乔明瑞的沉默中跌至冰点,殷渠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饱含期待的目光被惶然替代,整颗心七上八下。
他不明白乔明瑞突如其来的冷淡是为了什么,可直觉告诉他,是自己的问题。
只可惜,不等殷渠找到答案,并想出补救措施,毫不知情的人便突然出现。
“乔少爷,殷先生。乔夫人请二位回屋。”
佣人的声音隔得有些远,像是站在了温室门口,应该是考虑到了隐私问题,并不想凑近打扰。
只可惜,有些东西,不是“看不见”,就不会消失的。
乔明瑞深深地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殷渠,什么也没说,从容地收回手,起身整理衣冠:“走了。”
闻言,殷渠抿紧唇角,一言不发地跟上。
在迈入客厅大门时,乔明瑞便轻松地发现了屋内的异常。
柜子上不翼而飞的古董花瓶,莫名其妙换掉的全新地毯,昂贵奢华的全套茶具……
以及缠得严丝合缝,几乎遮挡了舒云大半张脸的纱布。
看来乔振天气得不轻,居然舍得对舒云动手,且看起来,力道还不轻。否则一向爱美的舒云,绝不会容忍自己身上出现这样破坏仪表的东西。
察觉到乔明瑞戏谑的目光,舒云显然是哭过一场的眼里,浮现一丝恼恨。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不情不愿地压了下去。
乔明瑞领着殷渠,又重新在来时的位置坐下,故作惊讶地看向那裹了好几层的纱布:“舒女士,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帮忙报警?”
“……不用。”舒云回了个勉强的笑容,不可避免地牵动正红肿的脸部,疼得她表情有瞬间的扭曲。她深吸一口气,生硬地转换话题,“去温室玩得还开心吗?”
回想起温室中发生的事情,乔明瑞点头,“还不错。就是你派来的佣人,打扰到我们了。”
一旁的殷渠,差点将裤腿抓出少许褶皱,但想到什么,又默默地松了手,只飞快地垂眼,确认过自己衬衫口袋里的玫瑰花还安然无恙,这才稍稍得到安慰。
舒云半点都不想知道什么被打断,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脑补了一下,顿时脸色更难看几分,语气里的温柔也摇摇欲坠:“事后我会责罚他的。”
紧接着,她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之前说的那个减肥药……效果真的很好?吃了之后,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乔明瑞用指腹抵着镜框,往上一抬,语气淡淡:“连夫人也用过的东西,你觉得呢?”
听见他搬出连随月,舒云明显一愣,旋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只因乔明瑞从来不会拿连随月的事情撒谎。
想起刚才乔振天说的那些,要她净身出户的狠话,舒云心里就一阵后怕,同时涌上来的还有汹涌不绝的恨意。
她没有告诉乔振天,自己已经查到了那几个情妇的踪迹,就是避免打草惊蛇。
原本她是想将这个秘密用在关键时刻,让乔振天觉得愧对自己,留给自己补救机会。但舒云万万没想到,自己给乔振天戴绿帽子,以及乔云天并非对方亲生儿子的事实,也一并败露。哪怕她强调,当年自己是因为乔振天和连随月结婚,而借酒浇愁,一不小心中了招,也无济于事。
这样的情况下,有关情妇的秘密,恐怕只会变成助燃剂,让乔振天越发有恃无恐。
那几个情妇都生了孩子,全部是乔振天的亲生血脉。而且那些孩子她都打听过,一个比一个优秀,衬托得乔云天更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