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就没事了。’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背,有条不紊的拍着,这一刻,百里会突觉他是那么宠她,但随即摇了摇头,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的。安静的闭上眼,在他怀中,自己可以安心的入睡,也不用再怕噩梦。拂开百里会额前的一缕发,袭暗不由吻上她饱满的前额。是的,仿佛催生了一种在乎,为了她半夜抛下柳絮,就怕她睡得不安稳。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对她上了心,或许是莫名不安“不要说了……”百里会重新窝回他的胸前“我不想听了……”“你的好奇心不是很重吗?本王一次满足你,”袭暗低缓着继续出声“后来,李如便疯了。”“疯了?”百里会抬起头,转而又想,或许疯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对,是那具日渐狰狞的白骨和那件沾着她至亲血迹的红衫逼疯了她,那时她肚里的孩子还不足两月,尚未成形。”“你,孩子是无辜的。”百里会想不出任何话语为李如辩解。“不,那个孩子才是元凶,害死了他爹,碎了李如的梦。”袭暗毫无表情的脸加上冰冷的语气,使百里会不由打了个冷战。“我并不知道,生在皇室的你居然也有得不到的女人。”百里会揶揄道,这个话题似乎太血腥了。“我从未想过得到她,她的身子我试过,我对她没有兴趣。至于她的心,我从来不想要。”袭暗笑着吻住百里会小巧的耳垂“相反,你的身子有诱惑力多了。”“你……”百里会抡起一拳打在他胸上,两颊也慢慢泛上了红晕,羞得恨不能缝上他的嘴,屈起腿用力顶了过去。“你顶哪里?”袭暗逼近她,清晰的看见她浓密的眼睫毛无辜的上下扇动。“顶哪了?”“这。”袭暗抓起百里会的小手伸进了被窝。“袭暗,你……”百里会缩回手,转过头不理他,脸上早已飞红。“你叫我什么?”“王爷……”惊觉自己的失误,百里会忙改过了口。“以后你就那样称呼本王吧,”第一次,袭暗允许女人直呼他的名。百里会重新偎入他胸前,夜凉了,月色撩人,人自醉。“明天,我想出去逛逛,可以吗?”从入府到现在,她还没有出去过,昔日熙熙攘攘的长安街不知今时何样。“带上小梅一起,以后你随时可以出府。”百里会看向上面的床幔,有种飘渺的不切实际的感觉,他接受她了,给了她以为今生不再有的自由。天然紫晶石里的香精淡淡的飘附在身上,一种安定、自由的祥和。长安街上,柔和的阳光还是让人们慵懒的睁不开眼,商贩们依旧神采奕奕,一幅安乐盛世的景象。“小梅,我们去选几匹布吧。”百里会撑开慵懒的眼皮,单手遮住袭来的阳光,手上的梅花镯发出细微的轻磕声,清脆的让人欢喜。这间布匹店很大,装修一新,只是人往来不多。瞧着上好的绫罗绸缎,百里会随意挑了几匹“就这些吧。”便吩咐小梅付银子。“不用了,这些权当我送你。”声音从内堂传出,迎面而来的赫然是李森。百里会明白了,当时袭暗给了他一整条商铺,想必这也是他名下的了。“小梅,我们走。”“只是几匹布而已,难道你都不肯收下么?”李森看见百里会眼里的淡漠逐渐扩散,双眼越发黑亮起来,毫无表情的小脸绽开一抹同样无任何表情的笑容,刺得李森的心灼痛开来。百里会转身扯下柜台上的布匹,花色齐全,美艳各异,铺在暗色的地面上更显妖娆。高傲的抬起头,一步一步踩过价值倾城的绸缎,连头都没回一下:“你以为我会稀罕?王爷为了我那么昂贵的代价眼都不曾眨一下,我会稀罕你几块破布?”看着百里会的背影,李森像是要挽留什么般,伸出手,无奈,只剩下残留在指缝间的空气,透明的让他害怕,无力的垂败了下来。再见阳光时,百里会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将它融进心房的冲动,有了暖意,久未跳动的心脏有力的活了过来,李森,我百里会说过,不会让你毁第三次。回到王府时,天暮已降临,红亮的日头落在西山,柔柔的撒开一张网,映衬得百里会原本淡雅的衣衫多了一层瑰丽。不经意间,又经过那座后院,院落间荒芜的杂草毫无生机,后院的窗子全用粗厚的黑布钉得严严实实。门上加了三把锁,在晚霞的柔光中显得越发苍凉。“救我,救我……”突然破败的双开窗中伸出一只同样脏污的手,五指叉开,瘦骨嶙峋的指努力探向前方,弯曲成一种狰狞的角度。“孩儿,我的孩儿……”百里会心中的恐惧被再度唤起,在小梅的催促下苍白着脸离去,在王府她学会了明哲保身。回到屋内,便看到袭暗一身黑色长袍,袖口处加绣一排金丝滚边,腰间束以一条同色腰带,衬得整个人野性、张狂。紧抿的双唇加深了整张脸的线条,他并没有注意到百里会的进来。看着袭暗的侧脸,不带丝毫表情的脸竟让人觉得有种落寞,眉峰尖锐的让人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