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华服,祸水皮囊,狐狸眼睛,浪荡做派,是大昭都鼎鼎有名的人物。
只是这位,风评一向不太好。
但因得是他,刘轫才安心了。
就是风评不好才好啊,若是清官找上门,他才要仔细掂量掂量头上脑袋。
不过若是这位谢大人,他就要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上门了。
刘轫心中安定,虽还心有疑虑,不过却是更卑躬屈膝,作哈巴狗模样试探道:“原是谢大人光临,小的招待不周,还请谢大人见谅。不知……谢大人光临寒舍,可有要事?”
谢珩眼睛悠悠望过来,作一副失望样子摇头道:“谢某虽名声不好,却也是吃肉会带人喝汤的人。温大人做这般一本万利的生意,竟瞒得这么严实,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他尾音拉的悠长,话里话外在点人。刘轫一听就懂了,这果然是尊菩萨,过来送生意来了。怪不得今天这般倒霉,原来是等着这一茬呢。
刘轫立刻露出笑脸,再不多想:“大人既有意,不如我们去书房细谈?”
谢珩眼神微冷。
果真对了。
*
天边已经浮了鱼肚白,曙光从隐隐青山中间探出,将山头镀上了层金边。
谢珩走出书房,抬头远远望着那束黑暗中逐渐扩延的光。
“大人,那我们便这样说好了。”刘轫笑得合不拢嘴。
“嗯。”谢珩淡淡回道,收回了视线,跟着刘轫往府外走。
刘轫殷勤地帮他推开宅子大门,低头哈腰地请他还不够,还跟上去想送他回去。
谢珩笑面道:“刘大人辛苦,谢某深夜叨扰,惹得刘大人一宿未睡。这路我认得,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明明是上位者,却对下位者说话也谦逊有礼,摆出一副低姿态,既让人听得心头舒服,也不会觉得折煞。
刘轫受宠若惊。
难怪说这谢珩好本事呢,能五年内升至丞相,掌半边江山,难怪京中向来明哲自保的贪官也乐意带着他上船。他这性子,这巧嘴,谁听了能不喜欢?
刘轫心头暖乎,既人已这样开口,他再推脱也显得生分了。毕竟大家如今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亲近亲近也便是自己人了,没必要拘泥些不实在的东西。
他心定,赔了笑道:“那便谢大人体恤,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向谢珩行了个揖礼,相互告辞。
天还未完全亮,光朦朦胧胧地洒下来,似满月之夜一般。仙芸村的砖瓦石路都打了层冬霜,寒气从脚底往上爬,直往人皮肉里钻。
谢珩从路边门户的檐上摘下来一个仙芸纹灯,捏了顶在手里作提灯用。
里头燃着的香烛不长,用不了多久就要烧到底了。
谢珩步子迈大了些,一到村口果然见了将登在村口树下等着,背后还驾了辆商户用的普通马车来。
将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