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见汤副旅长躺在床上,才有点不好意思了,先问了汤副旅长的病,又跑到街上买了不少吃的,最后终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
汤副旅长表面上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一口答应把三江货栈交给百顺和玉环,又问老五,是不是玉环和百顺不好意思说,才让她来说的?
老五道:&ot;百顺是不好意思,玉环却是不知道的&ot;汤副旅长问:&ot;玉环若知道,会赞同这样分么?货栈终是不如徐州的厂子
&ot;
老五说:&ot;玉环已出了嫁,不会再多问这种事的&ot;汤副旅长听出了老五这话中的意思,很明确地道:&ot;还是得问问玉环的,这份家业也有她一份&ot;
老五犹豫了两天,没敢去问玉环,倒是玉环来找她了
玉环见面便说:&ot;你们两口子真做得出来,刚搬进人家主人筑的窝里,就要赶人家主人了,也不和我这个做姐的商量商量!&ot;百顺吞吞吐吐说:&ot;姐,老五也是好意,怕和你商量后,你……你抹不开面子&ot;
老五接上道:&ot;是哩,俺真是这样想的&ot;
玉环冷冷道:&ot;不对吧?是怕我分一半家业走吧?&ot;百顺和老五脸都红了百顺红着脸说:&ot;姐,我……我没这意思&ot;玉环指着老五道:&ot;她有这个意思&ot;老五心里怪怕的,嘴上却不否认,她知道,这一关迟早得过
僵了半天,玉环才又说:&ot;别以为我今个是想来和你们争啥,我啥也不争,只是要和你们说清一桩事,你们应下,这三江货栈就是你们的,不应下,我就一把火把它烧了你们知道,这种事我做得出&ot;
老五和百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半天才问:&ot;啥事?&ot;玉环盯着百顺道:&ot;你给我到你姐夫的手枪营去当兵!&ot;百顺呆了,可怜巴巴地看着老五
老五却笑道:&ot;嘿,姐姐,我以为有啥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当兵么?百顺去就是了!这阵子,我就一直和百顺说这事呢!&ot;伸手捅了百顺一下:&ot;是不是呀,百顺?&ot;
百顺稀里糊涂点了下头
老五又说:&ot;那日观操回来,百顺的心就有点活动了,直夸姐夫威风,我就在一旁说了,有这么个做营长的姐夫,咱去干个连副,准没亏吃百顺也说是
&ot;
玉环不理老五,只盯着百顺道:&ot;那好,孙百顺,今儿个你就当着你亲姐姐的面大胆说一声,这连副你干了!&ot;
百顺不说
老五火了:&ot;你说呀,咋成哑巴了?&ot;
百顺被姐姐和老五两个人逼到了墙角上,已无路可退,只得说了句:&ot;我……我去当兵&ot;
玉环道:&ot;大声说!&ot;
百顺不由想起了当年在父母坟前的情形,觉着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成家立业了,姐姐还是这么霸道,真恨不得扇姐姐一个耳光
然而,因着老五和三江货栈,却不敢,只得大声道:&ot;我去,去到姐夫手枪营当连副!&ot;
玉环从怀里掏出勃朗宁,摔到百顺面前的桌上,说了句:&ot;那好,我和你姐夫就候着你这个连副了!&ot;
说罢,眼中的泪禁不住要往下滴,玉环怕被百顺和老五看见,一扭身走了……
玉环前脚走,百顺后脚就和老五闹起来
百顺说老五为了个小小的三江货栈就卖了他,把他往姐姐的枪口上送,压根没安好心
又气恨恨地说:&ot;我这辈子的仇人不是张天心,而是这死不了的姐姐!&ot;老五道:&ot;你知道就好,我叫你去,也是无奈,咱得过日子,没点底子不行
你个去当兵,你姐没准真敢到货栈放把火&ot;
百顺说:&ot;那我干脆把俺姐弄死&ot;
老五道:&ot;这倒不必,你去当连副,不一定就去杀人,要杀就让你姐夫去杀,关你屁事!&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