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明白我自己。我不存在。我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和别人把我塑造成的那个人之间的裂缝。或半个裂缝,因为还有生活……’”
祝语真不自觉放下了手里的事,怔怔听着。
他说:“‘……和我自己巨大的平静待在一起。这是一个冒牌的宇宙。’”()
那边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翻页的声音。
祝语真忽然感觉到一种属于深夜的静谧温柔,她揉了下眼睛,推开椅子站起来,也准备洗漱睡觉。
两个人很默契的,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挂电话。祝语真洗了把脸,一边刷牙,一边听耳机那边轻轻的翻书声,仿佛时空重叠共振,就好像一直在一起一样。
洗漱完坐回卧室的梳妆台前简单护肤,然后坐上床,拥着被子,久违地打开了放在旁边床头柜上一直没看的书,《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低头开始慢慢读。
读了一会儿,她似乎听见耳机那段有轻轻的窸窣声响,玻璃杯底撞在柜子上的沉闷声响、类似药片从药瓶里倒出来的声音,随后是喝水声。
祝语真心突然一紧,问:“你在吃药吗?”
“褪黑素。”他说,“不然会失眠。”
“哦……”
他忽然问:“能不能不挂电话?”
“什么?”
“听着你的声音更容易入睡。”
祝语真翻过一页书,搓了搓脸,干巴巴:“啊。”
书合上的声音、台灯熄灭的声音,随后是他浅浅的呼吸声。祝语真看不进去书了,把书页一合放回床头柜上,也关掉床头一盏小灯,缩回了被子里。
睡不着。她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忽然按了下耳机,小小声问:“你要睡着了吗?”
“没有。”
“那要不要聊聊天?”
“聊什么?”
“电影啊,表演啊,剧本啊,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睡前也要聊工作,语榛老师太有事业心了。”时聿飞声音低哑,深夜的温柔,“不聊这些。”
“那聊什么呀。”她闭着眼睛想了想,“聊聊你吧。”
“我有什么好聊的?”
“比如,我就很好奇,你大学应该过得和一般人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