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是“自甘堕落的卑琐者献身于理想”,导演是个底层落魄三流导演,哪怕精心设计,最后一部电影拍摄时也十分蹩脚错漏百出,理想可望不可即,永远悬挂在天边。
他用自己的生命去靠近它。
山高九仞:
【为什么会想写这样的主题?】
他顿了下,又问。
【对你来说是什么是值得献身的理想,小祝?】
是电影吗?
于光影交错流转间关照自身,反躬自省,这个临时当成作业写出来的大纲,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也有一定的内心倾向?
她突然有点空茫。
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主题?是不是其实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抑郁不得志却雄心勃勃的三流导演?这辈子唯一一部电影是用生命拍出来的,心血耗尽,在最后一刻得悟命运与理想。
也许是,又也许,其实没想那么多。
她“输入中…”写了一大段话,感觉语言过于贫瘠,竟然没办法表达这一刻上涌的复杂情绪,好一会儿,全都删掉,打字:
【老师,我还不知道。】
【我只是本能这么写。】
关九仞好一会儿说:
【算了,算你通过。】
【创意是好的。】
祝语真睁大眼睛,瞬间心情晴转多云,什么理想啊之类的概念词都立刻抛诸脑后。哪有人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她飞快打字要问关老师自己是不是成他的学生了,对话框适时冒出关老师的下一句话。
【别高兴太早。】
【还有第二道题呢。】
【第二题不准去找菲菲要场外援助了。】
祝语真愣了下,菲菲是谁啊?
……等等。
莫不是,时聿飞?
关老师好像发现自己称呼有误,立刻撤回了刚刚那句话。
很严肃正经地重新发了一条:
【不准找时聿飞要援助了,知道没?】
祝语真刚想说自己没有,但是明明就是有,只能虚弱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