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镯子套在手上带的就是个通透劲儿,什么都不加才好看。人人都说金镶玉,有几个见过金镶翡翠?平白无故叫人笑话了去。
可笑话也是要分人的。
普通人穿红配绿是俗气,令徽穿就是独一份,镯子也是一个道理。
令徽松了手,乔林月忙脱下镯子放进锦盒,像扔掉烫手的山芋。
令徽斜下眼,眉毛和睫毛愈显得黑,有些黯然,“怎么?嫌它便宜,看不上眼?”
乔林月又忙说不是。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茫然无措的,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够礼数,永远是孩子般的纯真,孩子般的慌乱。哪怕是面对他的出格举动,乔林月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她像一杯水晶酒,抬起来往里觑时能折射出很多种颜色,可她本身又是透明的,等着人来勾兑,调出中意的口味。
令徽盖上锦盒,放生了。“明早来我这试衣裳,回吧。”
乔林月只管怔怔地看着他:“少爷,我……”
令徽比划了个停的手势,“权当帮帮我好了。”
他何须女人帮,随意一招手,能带去宴会的人从城南拍到城北,还得再打个来回。更何况,余家这样名为交际实为媚上的宴会,八百次都请不来他一回,也就她信。
于是乔林月落沓地走了。
令徽朝外头看了一眼,一叠叠一叠叠全是云,黑的不够黑了,竟有些发灰。月亮上不来,突然一闪黄光,然后就被遮了去,像祠堂供的香。
沫儿从门口进来请示,令徽摆了摆手。明天还有好些事情,姑且先放她一晚吧。
桌上的锦盒让佣人拿去改了,她那暖白的皮肤或许更适合血玉,令徽百无聊赖地想,是时候给他的小宠物做装饰品了。
没了旁人的打扰,乔林月鲜少睡了个好觉。
这大清早的,天却像没开化,还是昨晚的灰沉,怕是有雨,余家选的还真不是时候。
沫儿敲门喊起,乔林月收拾收拾吃过早饭便去了令徽那儿。
她到时令徽早已准备好,他今天穿了磁青的西装,单片夹的镜片更是锦上添花。
屋内还站了五六个人,乔林月看他们不像是宅内的。
“少爷放心将姑娘交给我们。”
令徽对着她们点点头,走出去还顺手关了门。他走去客厅品茶打发时间,烟抽了两三支,鲜少露出些焦躁。等乔林月出来后他觉得这桩生意再划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