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去通传的仆人回来了,微一躬身说:“少爷请您过去。”
乔林月怔然,怎么是少爷?
那仆人又一顿首,回答说:“六姨太身体不适,少爷着我请您先去正厅,过了路子再带您去见六姨太。”
她姨妈是富商的第六个老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本事笼络住男人,倒有这耐性忍了许多年。
乔林月紧着喉咙点点头,随着仆人去了。天大白,随着她走进白房子慢慢变暗。
仆人领着她穿过厅堂,绕过走廊,又见了许多不曾见过的珍稀花卉,再从一道玻璃门穿过去就是正厅了。
当中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说也年轻,程徽二十八了。
乔林月见他第一眼忍不住惊诧,他瞧起来是真的不显年龄,润白的脸,漆黑的眼,不笑也似笑。唇一抿,天生的优雅亲和。
令徽微一挑眉,那仆人轻声告退,留乔林月一人站在客厅呆怔。
半晌,乔林月行了个不太时兴的礼,向他问好。令徽含笑应了,当她是同辈的高官小姐,而不是犄角旮旯里来的穷姑娘,还是个毫无关系的穷姑娘。
乔林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话题便由令徽来引。
他问:“多大了。”
乔林月回:“十九。”
令徽含笑吟吟,一句话都不提六姨太,只问了她些基本情况,乔林月一一答了。末了,他一颔首,招人上来说:“带乔小姐去见六姨太。”
仆人应了,乔林月也准备随他走,令徽又说:“二楼的西暖阁拨给乔小姐。”这下是所有伺候的人都躬身应话。
乔林月不明所以,漂亮的脸蛋儿刚脱去稚嫩,有几分不灼眼的妩媚。令徽也没想让她明白,一挥手让仆人带她下去了。
天黑了,黑得如此之快,像是着急掩盖些什么似的,让人疑心它的不怀好意。
仆人脚步匆匆,比刚才多了几分慎重,将她领到一个房间后就弯腰告退了。
乔林月站在房门前,有些疑惑自己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顺利到诡异。
她上午还在吹海风,让那咸腥的海好一顿收拾,下午就踏上了投奔亲戚的道路。按理说她这样的穷姑娘,人家应该理都不该理一下,可令徽却是那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