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道歉不管用,李雅琳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说:“谈总,祝老师。小孩子不懂事,平时在家是我们惯坏他了。这事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给您二位道歉,您看能否看在孩子年纪还小的份儿上,这次不跟他一般计较。而且小朋友之间的玩闹,就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大了……您二位觉得呢?”
许家若当真因为此事破产,恐怕连李雅琳自己都会被公公婆婆扫地出门,多半还是净身出户,钱和儿子都带不走。
但愿能多补救一点,她想。
遑论祝诗意和她都是娱乐圈的人,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为了祝家和谈家的声誉着想,他们应当也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只可惜李雅琳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谈惟瑾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也从来都不在乎外界会怎么看待他。
谈惟瑾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他。
只见谈惟瑾站起身,将翻折的衬衫袖口放下来,随后弯腰抱起祝诗意腿上的小不点,又单手拎起祝诗意的爱马仕鳄鱼皮。他这才冷冷地扫了李雅琳一眼,那神情凉的宛如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你儿子如何与我无关,敢动我谈惟瑾的女儿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说他年纪小承担不起,那正好,你们许家替他还吧。”
说罢就要抬腿离开。
“谈总等等!”
李雅琳乞求道:“您看这事儿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许家愿意带着他上门赔罪,只要谈总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您提什么要求都行!”
然而谈惟瑾的脚步停都没停,他越过客厅,径直向别墅外走去。
祝诗意暗自摇头,跟上谈惟瑾的背影。
“祝老师!”
李雅琳抓着许博文的手腕追出去,赶在祝诗意坐上劳斯莱斯之前大喊道:“祝老师!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您肯定也清楚名声对我们有多重要,您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难看吧,到时候对我们影响都不好。”
素来好脾气的祝诗意听见这几句话此刻也有些恼火,她反问:“李老师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当然知道谈家和祝家都是顶级豪门,想要对付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轻而易举。但是祝老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更何况这件事本来也没有多严重,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觉得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雅琳壮着胆子说完这番话,也算是豁出去了。
横竖许家今日都要完蛋。
“我不这么认为。”
祝诗意扶着谈惟瑾的手坐上车,劳斯莱斯的车窗降下一半,显现出祝诗意那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
她接着说,“如果今天的事情轻飘飘揭过去,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家小朋友好欺负。既然你说许博文被你们许家惯坏了,那正好,我们谈家和祝家所有人都会惯着小草莓,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所以这件事绝不可能这么算了,我言尽于此。”
“和她废话什么。”
谈惟瑾搂着祝诗意的肩膀,让祝诗意和小草莓都靠在他怀中。
“周伯,开车。”
他说。
“是,先生。”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李雅琳绝望的目光中扬尘而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往别墅里面走去。
“妈妈,我们以后真的要睡大街了吗?”
许博文茫然地问。
“也许吧。”
李雅琳失神地说。
又或者,也可能连大街都没得睡,多半进去踩缝纫机。毕竟倘若许一尘和他父亲做的那些事被谈家人查出来,破产不过是最轻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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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的小宝贝,在外面受委屈了吧,来舅舅亲亲。”
最先在沉海院迎接小草莓的是祝方砚和苏筱,他们二人带着装满了一整个后备箱的礼物,特地来沉海院为祝诗意和小草莓接风洗尘。
“舅舅!漂亮舅妈!”
小草莓扑腾着腿扑进祝方砚怀里,毫不客气地弄脏他的白西装,在祝方砚的外套和西装裤留下几个清晰的鞋印。
祝方砚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问小草莓:“舅妈就是漂亮舅妈,那舅舅呢?怎么不见你夸夸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