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赶紧转换暗示,&ldo;我想睡一觉,但睡不着,就看了一会儿‐‐&rdo;她正犹豫是说看书还是看电视,发现思缈的眼皮在颤抖,拮抗反应加剧了!
糟糕!这证明又猜错了!凝再次转换暗示,&ldo;我还是尝试着躺下睡觉,睡醒的时候觉得身体还是发冷‐‐&rdo;
这回,不光是眼皮了,思缈的整个身体犹如电击一般剧烈地抽搐起来,尤其是五指,撑开老开,像要断裂一般!
&ldo;怎么回事?&rdo;沙俪也了解一点催眠术,&ldo;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显得这样痛苦?!&rdo;
凝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她凝视着思缈的面庞,犹如放大镜将阳光聚焦到了一个点上……必须要尽快给出准确的暗示,否则思缈随时有可能猝醒‐‐这在催眠术中是大忌,将导致受术者在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严重不适,犹如在睡梦中被人拎着头发从床上薅起,必然对催眠师产生极大的不信任,影响接下来的治疗。
女人,女人,什么原因会导致思缈这样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巨大的痛苦和反抗?
难道是……
凝下定了决心,这回要赌一赌看了。
她盯着思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ldo;我睡着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闯进了我的房间……&rdo;
沙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吗?
思缈的身体依然在抽搐,但眼皮不再颤抖了,面庞像覆了层雪一样惨白,微微地向一侧倾斜,仿佛不愿面对什么似的。
对位反应!说明凝的暗示猜对了。
&ldo;那个人是谁?&rdo;凝的声音有些急促,&ldo;那个人是谁?&rdo;
思缈的脸又倾斜向了另一侧,犹在痛苦地逃避着。
&ldo;香茗,香茗……&rdo;思缈的口中发出了轻轻的呼唤。
&ldo;林香茗?&rdo;沙俪一愣,&ldo;这怎么可能?&rdo;
凝仔细观察着,摇摇头说:&ldo;她不是说闯进房间的那个人是香茗,而是在向最心爱的人求救‐‐不能再逼她了,我先促醒她吧。&rdo;然后对思缈慢慢地说:&ldo;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要牢牢记住下面的话,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能逃避,否则痛苦将永无休止,我要努力回忆,罪行才能破解。&rdo;
&ldo;才能破解&rdo;四个字,凝说得格外沉重。
&ldo;重复一遍。&rdo;凝抓住思缈的手说。
思缈依旧犹如梦呓一般重复着:&ldo;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能逃避,否则痛苦将永无休止,我要努力回忆,罪行才能破解。&rdo;
&ldo;很好,现在,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我要从0数到10,然后慢慢睁开眼睛,一只白色翅膀的蝴蝶在眼前飞舞,我将随着它慢慢醒来……&rdo;凝说着开始数:0,1,2,3,4,5,6,7,8,9,10,在&ldo;10&rdo;出口时,她的左手四根手指又如幻花一般在思缈的眼皮前蜷缩,舒展,蜷缩,舒展……
思缈终于醒来了。
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竟是用双臂自己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
&ldo;思缈姐姐,你怎么了?&rdo;凝有些莫名其妙。
&ldo;冷。&rdo;刘思缈说。
&ldo;剥离不完全反应。&rdo;凝说,&ldo;催眠时的记忆碎片,她脑海中还有一定残存。不要紧的,有暖水袋没有?给她一个。&rdo;
&ldo;热水,我要喝热水。&rdo;
&ldo;我看得给她一个暖水壶了。&rdo;沙俪讥讽地笑道。
回到医务室,沙俪对凝说:&ldo;看来,刘思缈在到达湖畔楼以后,身体不是很舒服,就躺下睡觉了,然后有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凌辱了她……&rdo;
凝皱了皱眉头,&ldo;沙医生,思缈并没有说那个男人凌辱了她,这样的猜测是很不负责任的。我看,还是把咱们今天的诊疗情况做一份笔录存档吧。&rdo;
&ldo;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rdo;沙俪瞪了她一眼。
凝没理她,看了一下刚才在治疗中调成静音的手机,八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七个是楚天瑛打来的,还有一个是郭小芬打的。她赶紧先给楚天瑛回拨过去,楚天瑛一个劲地道歉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思缈这边的情况。基于治疗还在进行中,凝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然后她又打给郭小芬,郭小芬说她就在医院楼下,是来探望思缈的。
&ldo;探什么探望,这里又不是动物园,有什么好看的!&rdo;沙俪听说郭小芬来了,气哼哼地说。
凝没办法,只好独自下楼去找郭小芬。
郭小芬正在楼门口踱着步想心事,见凝下来了,眼前不由得一亮:这姑娘只施了淡淡的脂粉,单眼皮下的一双杏目,黑色的瞳人里放出幽幽的光芒。她上身着一件学院派风格的绿色毛呢外套,外披黑色长马甲,下身一条黑色高腰裤将苗条的身材欲隐还显,整个人显得既庄重又雅致。
这里位于郊区,附近别说咖啡厅、茶座了,连个像样的餐馆也没有。看看表快中午了,凝索性拉着郭小芬到精神卫生鉴定中心的食堂吃饭。
&ldo;年轻真好。&rdo;两个人相对而坐之后,郭小芬有些醋意地夸奖凝,&ldo;看你,穿得这么正式,还是掩不住漂亮。&rdo;
&ldo;纯粹是为了催眠需要,不能穿得太花哨。&rdo;凝淡淡一笑,&ldo;小郭姐姐,你可是京城记者圈里的第一美女哦,不是要激我夸奖你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