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走啦,我阿娘还在家等我呢,我不回府,她都不敢睡觉。”
萧北铭十分理解他阿娘的心情。
儿子突然闷声不响地搅入了夺嫡之争,皇上会怎么处理此事还未可知,镇南将军府的前路不明朗,她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萧北铭站起了身,一条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送送你。”
裴思远受宠若惊,
“不用,不用,姐夫留步。”
萧北铭还是送了裴思远一段路,又转头,去了萧晏的院子里。
因为他刚刚路过院墙的时候,听见了里面有磨刀的声音。
彼时,萧晏已经知道了娘亲今日在宫里被太子妃欺负到滑胎的事情。
现下,他正拉着一张小黑脸,眼神满是杀意地坐在地上,借着月色磨着一把小匕首:
等下次进宫,他要把这小刀藏在袖子里,带进宫去,刀了太子妃!
萧北铭进来,他头都没抬,反正他已经准备赴死了,没必要再卖力讨好这个男人了。
等他刀了太子妃,他就自尽。
这次投胎,他一定会看清楚了,投到娘亲的肚子里,不会再认错人了……
萧北铭看着小东西浑身冒杀气磨刀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这架势,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他这么大的时候,每次受气了想杀人,就一个人半夜起来独自磨刀……
萧北铭冷然质问,
“你想杀谁?”
萧晏头也没抬,淡道,
“没有想杀谁,半夜睡不着,找点事情做而已。”
好嘛,被抓包回复的话语和态度,都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萧北铭没有再言语,转身出院门,信步走去了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里,尸体已经收拾干净了,血腥气味,却还没有散尽。
泥土混合着血气,味道腥臭刺鼻,一阵风吹来,灌入他的鼻腔,让他想起了在北疆戍边的那十年。
每日呼吸的都是这种充满了杀戮的味道。
对于他这种五感比常人敏锐太多的人来说,刚去北疆之时,真是遭了大罪了,每日都被血腥气熏得吐得昏天暗地。
一度被北疆的将士暗中嘲讽,说他是细皮嫩肉的娇贵小皇子,吃不得苦,很快就要哭着鼻子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