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时钟的秒钟在&ldo;滴答滴答&rdo;地响,如同割开的手腕,滴落的血液撞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辗转反侧着,无法入寐。
是被猫搅了梦局吗,抑或是,我在害怕着四周潜伏着鬼怪,在我睡着之后趁机作祟?
我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我觉得这个屋子里,潜藏了我所不知晓的秘密,只是被掩藏进了全新的装修的背后。
隐约之中,我感觉有个人在我的身后缓缓地伸起,狰狞的脑袋向枕边的我靠来。
我睁开了眼,飞快地转过了身。枕头侧边空无一人。
有风挤过门窗间的缝隙,进入了房间。我感到温度一下子陡降了十度。裸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与脑袋,有寒意沁入皮肤。
我长出了一口气,掖紧了下被子,继续合眼睡觉。
梦里七零八落,就像是一匹布,被猫扯得支离破碎。渐渐地,梦境清晰:漆黑的棺材缓缓地被放下,绳索很长很长,仿佛下的是十八层地狱。棺材终于落定。黄土铲起,落下,砸在棺材上,&ldo;噗噗&rdo;作响,似含呜咽之声。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仿佛是……我。我不是躺在床上安静地睡觉吗,怎么躺在棺材里了呢?莫非他们要将我活埋?我忽地惊醒,猛烈地拍着棺材。回应我的,只有不断落下的黄土。棺材所承受的黄土越来越厚,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只能无力地用长长的指甲在棺材板上抠着,抠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我感到窒息之时,棺材板忽然被打开。一张脸窜到我的眼前。这是一张腐烂的脸,被黄土埋了很长时间,滴答着黄色的脓水,散发着尸臭的恶心味。他对我笑着,开口道:&ldo;你在叫我?&rdo;
一滴尸水掉入我的口中,让我的胃翻江倒海了起来。
我猛地坐起,手抚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心口的恶心感,久久未能褪去。
门外,传来猫爪挠门的声音。它自己解开了绳索,然后入了我的梦?难怪梦中以指甲抠棺材板的一幕如此清晰。
我擦了一下嘴。嘴边隐隐仍有腥臭的味道传出。我皱了下眉,开门,打算去漱一下口,去除恶心感。
门外,黑猫见了我,低低地叫了一声,分不出其中的情感。它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门后,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保持在紧张的状态,然后,步步后退。
我没有注意到黑猫的表现,我只怔于时钟上的时间‐‐00:30。从我重新上床安眠到梦醒,前后只用了10分钟?
10分钟,似乎只是我睡着的前奏时间吧?
人的大脑只有进入深度睡眠时,才可能做梦。而睡眠是由浅入深。从轻度睡眠到深度睡眠,一般需要两个时辰。
于是,那个梦,更像是有人硬塞给我的,比如……黑猫。
我双脚钉在了客厅,转身去看黑猫。它退至我的脚边,全身竖起的毛,渐渐地平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