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柳说这位经少令主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的确没有冤枉他。
三言两语之间,沈忆寒已经猜出严柳打的什么主意,坐山观虎斗固然好,怕只是怕虎未必肯斗起来——
好在有这位经少令主。
经流飞道:“什么怎么回事,我们刚到就见他们三人横尸于此,与我又有何干?”
已有动作麻利的左令黑袍弟子上前查看了三人的尸体,抬头又惊又怒道:“人才死了不到半柱香|功夫,我等将阵眼守得铁桶一般,只放了你们进来,若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这话其实很值得商榷,起码沈忆寒与云燃来时,压根没瞧见过什么洞神宫守卫弟子,可见这铁桶一般的守卫颇有水分,经流飞哪怕只抓住这点据理力争一下,证明也有可能是玄门修士混了进来,那几个左令修士以此为据攀扯上他,便站不住脚了。
但经流飞偏不,只冷了脸,眉毛一横道:“你们左令奉命设阵破阵,自己搞砸了差事,倒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兴许是自己想死的也未可知,我又有什么办法?”
此言一出,那几名左令洞神宫修士登时大怒。
“经流飞,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了又如何,难道你们还敢动手?”他冷笑一声,“左令办事不力,将阵盘弄丢,焉知是不是勾结了玄门的走狗里通外敌?我看此事很有细查必要,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你们是有罪之身,即便我先斩后奏,替宫主清理门户,也没什么过……”
他话音未落,紫黑色茫茫雾海之中,却在此刻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经流飞还未说完的话:“不必与他多言,经流飞勾结玄门内应,放走了尖细,将他拿下!”
众黑袍人闻言一怔,转头去看,却见来人竟是他们少令主。
严柳捂着仍在涔涔流血的小臂,形容狼狈,似乎刚刚和什么人缠斗过。
数名左令修士惊道:“少令主,你的手怎么……”
经流飞亦莫名其妙,蹙眉道:“严柳,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也疯了不成?”
严柳不言,只从袖中乾坤袋里取出一样东西,看向他淡淡道:“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令尊疯了,等宫主看过此物后,再行定论不迟。”
他手上是一方小小的青玉简,样貌平平无奇,经流飞却不知为何在见到此物后瞳孔骤缩,似乎十分震惊。
“你……你怎么会有……”
“师兄可是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上?”严柳看着他轻轻一笑,“自然是在那跑了的玄门细作身上发现的。”
他不再多言,只喝道:“拿下经流飞!”
经流飞似乎还待再问,然而对面数名左令修士已经朝他面门攻去,他不得不将腰间那银铃样的法器取出应对。
一时雾海中打得乱成一团,沈忆寒与云燃在另一头看戏:“我原以为需要咱们出手相助,眼下看来,他倒像是早有准备。”
云燃并未回答,目光却停在经流飞身后那群黑袍人身上。
沈忆寒察觉他神情有异,道:“怎么了?”
云燃转目看他:“尸傀儡似乎受了什么影响,快要失控了。”
沈忆寒闻言一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经流飞身后那十数个黑袍人行动与常人无异——
这些人本就是洞神宫弟子,尸傀儡于他们而言就如玄门修士的灵剑法宝一般,将几个混入黑袍弟子之中,带在身边,倒也不足为奇。
但这几个尸傀儡,却似乎又与先前他们在潮风城交手的那些有所不同,不似那般僵硬,行动举止与常人基本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