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乡亲的嘛,奈尔当然老起劲了。大夏天的,一个县一个县的跑,到处都是欢迎奈尔的人群。不说革食壶浆,以迎奈尔吧,但差不多也有点这个意思的,哈哈哈哈哈哈。
若要说有什么人不开心的话,可能就是各县行政委员会的那些小办事员了,奈尔帮农民集中申报了农田用途,原本一天到晚也就那么两三件小事的小办事员们,工作量陡然增加,文书工作不下原来的十倍。
这会子又没有什么电脑的,全都是人工眷写归档,不仅是写一份,县里备案了,还得准备一份去州里。若有必要,甚至还得再抄一份去联邦农业部门,以备查询
一开始奈尔还没有发现,等到有个爱尔兰农民说官府里的老爷总是没有一个好脸色,远不如咱们的奈尔可亲的时候,奈尔才察觉自己还是疏忽了。
这也简单,一顿饭的事情。
说来也是奈尔运气好,西弗吉尼亚州这会子一共就两百多万人,支柱产业是煤矿,然后就是农业了。人口少,产业也少,税收自然就少。美国的政治体制大家都知道的,各州理论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小政体,收多少州税,就维持多大的州政府机构。
西弗州的州税收入较少,那么维持的公职人员队伍就小。据说有的县行政委员会甚至不是一年到头都开门的,半年开张,半年休息,办事人员也都是兼职人员。
所以就算是请整个县的办事人员吃饭,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至于行政委员们,那都是县里的贤达,并不实际干活的。他们大多都看出了奈尔的不俗,颇有结交之意。
饭桌上,本县的二十多名小办事员,大快朵颐,本着我给你奈尔·盖拉格干了这么多活,吃你这一顿好的,那是天经地义的念头,就差舔盘子了。
咱也不和他们来什么虚的,胡吃海塞完,各自再带一瓶威士忌回家,威士忌的木盒里面,塞着一张十美元的金圆券。他们也就值这个价码,足够了。
打开木盒的小办事员们,自然见到了那张绿油油的金圆券。不必说,或是面色欣喜,或是故作矜持,反正退还给奈尔的人一个也无,全然笑纳。
虽然面对爱尔兰农民,这帮小办事员的嘴脸,依旧没有多好看,可起码对奈尔,就不至于产生什么恶感了。这些人,虽然未必能够成什么事,可是却很容易坏事,奈尔没有必要得罪他们,花两个小钱,买个平安。
从这之后的每个县,奈尔都是先请诸位老哥们吃顿饭,好酒威士忌送上。夜里再和县里的几位行政委员喝上一杯,谈论一下时事什么的,套一套交情。
申请表自有雇来的四个文书填写,奈尔只要和爱尔兰老乡们嘘寒问暖就够了。老乡家里几口人啊,养了几头猪羊啊,地里今年庄稼长势好不好啊,差不多就这一套嘛。
对了,除了爱尔兰裔农民以外,这回奈尔还准备和德裔乡亲们,也套一套交情,拉一拉关系。毕竟德裔移民的人口,在西弗州也不少的。未来真要“利用”一下乡亲们,给咱自己铺路,多拉一点选票什么的,也挺好。
不过和其他地方的德裔移民差相仿佛,西弗州的德裔移民,大多是信教路德宗或者日耳曼改革派的成员,迁移来美国的原因无外乎是宗教迫害,以及寻求更多的发展。
所以和爱尔兰裔移民不同,爱尔兰裔的移民,大多是在爱尔兰大饥荒当中,受到英国人残酷迫害,生活无着的农民。他们大多只能从事农业、矿业等没有什么技术门槛的底层劳动行业。
而德裔移民不同,许多的德裔移民本身是技术工人或者城镇手工业者。说句实打实的话,早年间,美国的白人仅仅只指来自英国或者德国的新教徒白人,至于什么爱尔兰裔、意大利裔,都属于被他们歧视的底层人群
正是因为双方一个有技术有资本,一个受教育程度低,出身也低,才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虽然经历了上百年繁衍生活,大量的德裔移民也变成了一般的农民和城镇平民,农民什么的,那不必去说,和爱尔兰裔的乡亲们一样帮扶就好了。但是聚居在城镇内的德裔平民,就需要采用其他的手段了。
那些小店主、小手艺人、小文员什么的,几乎都是德裔人口在充当。就和当初弗雷德里克的爷爷来到美国时是一样的,有一点点积蓄,还读过书,知道算账。这在当时,就是远胜于常人的水平了,足够他开一家旅馆
通过旅馆,弗雷德里克的爸爸巴伦德,成为了布鲁克县的“乡绅"或者"绅士",成为了有一定社会人脉和关系,还拥有地方发言权的人。
等到弗雷德里克这一代,厚积薄发,有三代人的积蓄,弗雷德里克又受到过不错的教育,他自己也有野心和能力,这家业便也创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弗雷德里克必定会变成百万富翁,乃至于千万富翁。
这些德裔人口的需求是什么呢?如何投其所好?
最简单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孤立主义,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就是美国不参与欧战。不和德国人去打仗,不让这些德裔人口去杀德国军队。
美国这段时间不断发展的孤立主义,就是对欧洲还有可能发生大战的抵触情绪的直接表现。许多占据社会上层的德裔人口,他们不愿意再和德国为敌。
现在欧洲尚不至于战云密布,高呼孤立主义,是拉拢不到这些德裔的乡亲们的。起码再过两三年,小胡子愈发大胆,直接开始挑战战后秩序之后,才有效。
“稳定就业,恢复市场,均衡物价,这也不是我能够做到的啊。"奈尔挠了挠自己的脑壳,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爱尔兰裔和德裔农民们。
城镇居民的需求,到底和乡下农民是不同的呢,还需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