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放慢换衣的速度。假装耳边有浪漫的轻音乐,曼妙的身影并不时随着节拍搔首弄姿,灵动的秋眸若有似无地朝着他猛放电。一场"穿衣秀"因此演变为两人的耐力拉锯战,谁要是先心动或退缩,谁就算输。"嗟!"时焱面不改色地冷哼。她的曲线的确窈窕,胸是胸,腰是腰,雪肤花貌,加上她的存心搬弄,男人很难不受诱惑。只是这类女人在巴黎的"红磨坊"和"疯马"的舞台上到处都是,所不同的是她柔腻妩媚的肢体语言,乃旁人模仿不来的。腹部有股热源跟着在蠢蠢欲动,那是他体内不曾起过的化学变化,时焱不禁暗暗大吃一惊,但很快她,他为这种怪异现象找到理由,他自付:我是身心健全的年轻男子,会产生反应不过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呃……他需要她?这……他会臣服的,闻晓虹窃思。在卖力演出的同时,她不忘偷瞥敌方的军情。这男人真是备受老天的眷顾呀。你瞧他不过是随便套件棉质运动衫,贴身的质料却充分展现他适中的肌键,半长不短、自然垂分的头发,则表明他的不受羁绊,过长的刘海被推到头顶的墨镜固定住,展示出他令人着迷的完美五官,不论何时均是桀骜不驯的锐眼,正与他腕际石镯上似钻似水晶的宝石相映生辉,像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位出类拔苹的美男子,何以她先前从未听人谈论过?"看够了吧?"再精彩的戏码也有终结的时候,闻晓虹穿戴整齐地走到他的跟前,媚笑地挑衅。"哈。"时焱皮笑肉不笑地霍然站起来走同她,那精壮高瘦的体魄,使厢房车的空间霉时间变得窄狭。"干……什……么?"从他周身蔓延出的磅礴气势如海啸般袭来,令她不自觉地骇然闪到一边。"他低头逼视她戒备的双眼好一会儿,才从容不迫地开门走出去。"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说"哈是什么意思?时焱,你回来!"又是那份不屑。闻晓虹楞了愣,不禁跑到门边诘问。时焱哪甩她,她愤慨地想飙出去,但被与他擦身而过的阿妹阻止。"晓虹,别理他。""可是他……"闻晓虹拧着黛眉,嘟着红唇跺脚,自然流露的娇媚之情,能让观者为她赴汤蹈火。"他不该气你,我知道,我会帮你处理的。"阿妹好心疼,没有人能这么欺负"我的"晓虹,没有人。转头叫醒身后仍惊艳地盯着时焱的化妆师,阿妹的视线也随着远方正被众星拱月的英挺身躯转动,她喃喃自语。"没有人!""卡——休息十分钟。"张导演大声令下,就立刻放柔音量、涎着脸跟在闻晓虹的后面问,仿佛稍微加重一丝丝语气便会吓到她。"我说晓虹啊,你今天是不是不大舒服呀?要不要我先跳过你的戏,你看哪天方便再来补拍?"闻晓虹本想点头,但余光瞥到坐在一旁戴着墨镜、看不见表情的时焱,忍不住胸膛就挺高了来。"不需要,我大概有点中暑,喝口茶,歇一下就会没事。""好吧,可你记得不舒服要马上说喔!"谁忍心看大美人病倒?尤其他这部戏还得靠她来拉观众呢。"千万别逞强啊!"张导演又是一阵关心才离开。"你确定吗?"阿妹转身为她扇凉、倒水、递毛巾。"我、确、定。"又来了,接二连三被质疑相同的问题,感觉实在很糟。她闷闷不乐地坐下来,扯过毛巾,她沾去额上的汗珠,然后让站在一边的化妆师帮她补妆。"但是你——"阿妹话头方起,就被她打断。"但是我怎样?人家我不过是ng几次嘛,拍片作戏喽,出点小错在所难免呀!"闻晓虹满肚子的气。演戏演这么久,频频ng尚是第一回咧,难怪众人皆道世界末日。怨眼一膘,便瞟到俊逸沉静的时焱,她随即纠住眉。他那双隐在墨镜下的冷瞳八成正带着哂笑吧?气于是忍不住就往他身上出。"喂,我要水。"她踢踢椅脚。时焱装聋作哑,一贯呈现慵懒的硕躯,倾侧在导演椅中不受任何影响。"晓虹……"阿妹将茶端到她面前,企图阻碍她和他接触。"不要。"闻晓虹拒绝阿妹的好意,向来习惯旁人宠她、让她,哪会这么快就放过他?她继续向他挑衅,语调里却蕴藏着些许挑逗的意味。"喂,保镖大哥,你懂不懂得为客户服务呀?"时焱依然动也不动。闻晓虹这下可火了,嗲柔的低嗓哗啦啦地劈头盖来。"跟我装蒜?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张导演看你长得还可以,想巴结你来演戏,否则现场多的是红牌,哪轮得到你和我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