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月明星稀,微风习习。花云桥上灯火通明。
夏沐真把夏霄赌博的事情告诉了夏令阳,也把楚无眠拿走了自己簪子的事情悉数说了个明白。
就算夏令阳明知那簪子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男人还是没甚反应地同她说:“不要便是了。一根簪子而已。”
她心灰意冷地当了自己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没凑出多少钱来。但她还是来了,总得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少年会把簪子还给她的。
夏沐真这么想着。
足足等了一整夜,楚无眠也没露面,夏日衣衫薄,虽说不寒冷,但夏沐真还是心力交瘁地大病一场。
这一病,就到了秋天。
傍晚的时候落日还剩些余晖,夏沐真在翠云的陪同下难得出了趟门,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闲逛着。
“小姐,锦绣阁出了新缎子,您要不要去去瞧瞧?”翠云见自家小姐面色发白,一幅郁郁的模样,遂开口搭话。
夏沐真咳嗽了几声,摆摆手,入了家茶馆想要喝口热茶。她这边刚坐下,茶还没上,二楼隔间里猛然连续砸下几个杯盏来,溅了她一身茶水。
“小姐,您没事吧!”翠云惊呼着掏出帕子替她擦拭水渍,瞧见她白嫩的手背也被烫红了一大片。
过了一小会,二楼隔间里的打斗声终于停下,楚无眠从栏杆里探出个脑袋往下望,看不清底下坐着的人到底是谁,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对不住啊姑娘!”
一喊完,隔间里又传来楚父的责骂:“孽子,闯了祸还不下去给人赔礼道歉!”
楚无眠没个正形地回嘴:“那还不是您砸的杯子。”
楚泽气急,抬手又要举杯砸向他,后者灵活地翻身从二楼跳下去,稳稳当当落在夏沐真面前。
“是你啊。”楚无眠一抬头见是夏沐真,无赖地笑着勾住她的肩头,然后仰面冲二楼上的楚泽喊道:“爹,这姑娘伤得颇重,我先带她去医治了!”
言罢,揽着少女瘦削的肩头便大步不由分说往外走去。留下楚泽在隔间里的一阵咆哮。
“你…你个孽障!”
楚无眠从百草堂拿了几瓶金创药,然后将夏沐真按在河岸边,卷起袖子给她上药。
“对不住啊,我爹脾气有些暴躁。”少年嗓音懒懒,眉眼也懒懒,却衬得着河边风光都不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