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要,不要打针…”林雨泠抬起手去触碰她,轻轻拍抚过她的后背:“没有打针了,不打针了,陈姝…”陈姝身子时不时发生抽搐,额头上暴起青筋,那股‘电波’好像长出了触手,攀爬入她的躯体,绞着她的神经末梢。“——!!”它到底在表达什么?陈姝没办法去思考,只觉得好疼…于是半梦半醒中构建出了一个梦。还是那个小孩子的声音,他和她依旧隔着什么,似乎并不在同一个空间。他说:“不要难受啦,不怕不怕,你把胳膊抬一抬好不好?”梦里的世界看不真切,犹如笼着一层薄纱,只有一道小小的影子在晃动。陈姝感受到自己在费力的挪动胳膊,然后贴在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上,那个物体紧接着震了一下,连同暗影靠近,似乎是他的胳膊贴了上来。“你看,你胳膊青了,我胳膊也青了,拼起来像不像一只蝴蝶呀?”小孩子问。陈姝试图将眼神聚焦,但看不见,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脑子像锈住了一样,还没从上一句话里反应过来,那个小孩子就已经开始笑:“变成翅膀,我们就飞出去啦!”“出去之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去公园好不好,上次我们说好了的,要是能出去了,就一起去看看。”“你可别忘啦!”“妈妈就忘了,她总是忘记我跟她说得话,但是她对我以前的事记得特别清晰,每次来看我,都给我带好多我以前喜欢的东西。”“可是我觉得好难吃呀,我以前真的喜欢吃这个吗,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不敢告诉妈妈,我怕她又难过,又不要我了。”“所以我就装着喜欢,其实每次都去偷偷吐掉。”“我们拉勾好吗?唔,碰不到的话,我们就印一下拇指吧,盖章!”“盖了章就不能忘了…”陈姝张了张口,想问他是谁,想问他这是在哪儿,想答应他去公园的约定,许多许多的话拥挤在一起,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直到稚嫩的童音渐渐远去,意识才好像是终于抢夺到了主权。陈姝骤然睁开眼睛,有人正掰着她的嘴巴,一滴一滴往她口中挤果子汁。火光明明昧昧,在漆黑的眼瞳中流转,彼此相映。是林雨泠。“…咳咳。”“呛到了?”“没…”陈姝缓了缓,发现自己还在‘虫巢’中。“我这是怎么…”话刚问出口,记忆就涌了上来。怎么冲他耍赖,怎么冲他撒娇,怎么拿着刀子要去撬牙。“…”陈姝石化当场,一把火烧到耳朵尖,红得像熟透了。她僵硬的表情碎裂成无数块,簌簌往下下落,对上了室友三人调侃的目光。“易感期。”林雨泠倒没什么异常,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冰凉的掌心再一次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体温。见她体温降下不少,面上就扬起了一丝笑,舒下心间吊着的那口气。他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陈姝脑袋仍在作痛,身体也像被泥头车来回碾过,但脑子已经开始运转,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了。”银铄和方世杰一左一右凑过来:“老大,你可吓死我们了,打了抑制剂后,你一个劲儿喊疼,我们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还以为是给你打错了针呢。”“老大,原来你怕打针啊?”“打针…”陈姝低下头去瞧自己的胳膊。梦境与现实交汇,她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一只‘蝴蝶’,白皙的胳膊上青紫交叠,那个人瘦瘦小小,对她说“不怕不怕。”比赛(十四)oga们骂alpha的常用语言:alpha狗。这既不是几千年前的alphago,也不是小朋友间因为不懂得问候对方亲眷,而毫无杀伤力的可爱用语。而是带着浓重的羞辱意味,源于止咬器,一种类似于狗嘴套的东西。易感期中的陈姝,状态很新奇。有林雨泠陪在一边的时候,她就好像被戴上了嘴套,乖巧的不像话,宿舍三人毫不怀疑,如果林雨泠语气稍重,她大概能当场哭出来。但林雨泠一走开,她表情就沉郁的不得了,眼神望过去,瞳孔立刻就变成狩猎的状态,凶光毕露。尽管陈姝竭力克制着体内的躁动,可一旦alpha靠近,还是令她不可避免的有扑上去撕咬的冲动。方世杰感到伤心。同时三个alpha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姝的抑制剂打下去是这种效果。他们的易感期,没打针确实会疯得头破血流,可只要针打下去,理智也就回来了,顶多比平时更暴躁易怒一点,全然不至于攻击性那么强。大家还是分得清是敌是友的。最终银铄归结为,陈姝骨子里是一个领地意识‘超’强的alpha,可能这就是3s。此时已经过了月初。还剩500人,距离第六天,一天平均只下场了10人。速度变慢,比赛却更激烈。“我们往终点方向走,路上尽可能避开两边的队伍,稍微多绕一点也没关系。”林雨泠暂时接替了指挥,众人并没有意见。落日的余晖倾洒进洞穴,终于是又走回了入口处。“哇,可算是告一段落了,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好好睡上一觉!”若拉此时狠狠理解了最开始为什么要休息。方世杰像狗子一样吐着舌头,直哈气:“只要能躺下,别说喝树汁了,喝尿我也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