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梁纭硕已经离开了。
这回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是在空闲时间来的,总不会也走这么快吧。
“还在会客厅里。”选品组的员工回。
钟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正在制作的样衣放了放,再次回到会客厅见梁纭硕。
她推开门以后扒在玻璃上,像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一样,眼巴巴瞅着梁纭硕,邀请道:“晚上可以来我直播间跟我一起直播吗?不要你露脸,露手露声就可以了。作为交换,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梁纭硕就笑:“你这么说我能不答应吗?”
钟瑶听了心里似有小鹿乱撞,手上不自觉地挠了挠门,按捺住起伏的情绪,佯作镇定地说:“那你一个人等在这里也无聊,过来陪我打样?”
这么多年,不管他一开始的答案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从没有拒绝过她的邀请。
梁纭硕进入钟瑶的工作间以后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她摆在裁床上还没有成形的样衣上。
素净的缎面光滑而有光泽,一看就是很高级的面料,可是他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外行人的身份。
“这是在做什么,睡衣吗?”
终于也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了。
钟瑶骄傲地抬起下巴,一手叉腰,一手竖起食指,充当起老师来,认真地跟他科普:“听好了,这是里布,裙子的里布。有些裙子要保持外观挺括,就得用稍微硬一点的布料,或者一层层给它堆起来,为了让好看和亲肤的优点共存,就得在里面加一层柔软的里布,这样它就不会扎人了。”
“Ok。”梁纭硕不耻下问也不露怯,淡定地问,“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钟瑶将布料展平,拿起一枚划粉,对上他的视线说:“使用机器或者工具,裁出的线条是规则的,不论是直线还是弧形都太死板了,没有灵动的感觉,所以要用手划线,再用剪刀裁剪。现在,你站在我对面帮我压着一下两端,我来划线。”
梁纭硕称职地扮演着工具人的角色,不过这次没有怨言了。
人就是比死物好用,有了梁纭硕的帮助,她就不用麻烦地取下来转换角度再固定。
平时大家都在忙,她只能靠自己独立完成,现在有了梁纭硕这个得力助手,效率高多了。
划完标记线以后,梁纭硕松了手,钟瑶转身去拿旁边桌子上的剪刀。
她转身的瞬间蹭到了裁床上的布料,光滑的缎面顺着裁床边缘往下溜。
两个人见状同时出手。
梁纭硕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布料,钟瑶终究是慢了一拍,不偏不倚地按了他手背上。
亲密的肢体触碰来得猝不及防。
电光石火之间,钟瑶触电了一样飞快地缩回手,联想到刚才梁纭硕对她的控诉,隐伏在血液之中的热浪席卷而来。
她热得都快烧起来了,心虚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上次在电影院他斥责她性别意识淡泊,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微撅着唇,怯生生地望着她,一双鹿眼里焕发出澄亮的光泽。
梁纭硕会心一笑,一反常态的温柔:“故意的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让你摸。”
他说得暧昧,如同某种暗示一般。
钟瑶腾地红了脸,不敢再招惹他了。
她就是传说中的:有色心,没色胆。
钟瑶佯装镇定地拿了剪刀回来,将尖端朝向自己,双手给梁纭硕递过去:“你来剪。”
她的手都快抖成打点计时器了。
这块布料还挺贵,她跟公司财务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弄来了这么两米捣鼓,万一剪坏了,前功尽弃。
梁纭硕没有推拒,接过去缓了缓神才动手。
钟瑶则恭恭敬敬地给他搬了张椅子放在他身后,说:“坐着剪吧,一时半会也剪不完。”
梁纭硕回头看看凳子,又看看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