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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筱音得到回答后又高兴起来，大方地说：“那送给爸爸了！”方归廷把卡片装进口袋，又重新给阮筱音打开动画片，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并嘱咐她看完这集后关掉动画一起去吃饭。做完这些，方归廷独自走到窗口用力打开窗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他的心跳猛烈到快要冲出胸膛，掏出手机打电话时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如坐针毡的几秒嘟嘟声后，电话终于被人接起。“阿廷，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王警官，有人找上我了。”53巧克力王城是方心蓝的同事，也是当年安排方归廷和方春香紧急出国的人。这么多年来方归廷一直和王城保持联系，直至几个月前，与当年方心蓝案件相关的所有犯罪人员全部被抓获，王城告知方归廷可以回国后，两人才断了联系。这也是王城主动要求的，回国后非必要情况下，方归廷不要再联系任何与缉毒工作相关的人员，以防他和方春香等家人暴露在其他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中。王城看到方归廷的来电时，眼皮狠狠跳了几下，但他还是用轻松的语气说：“你先别慌，那张卡片先带过来让我看看。”方归廷立刻答应：“好，那我现在过去找你？”“不要来我们队里。先正常去吃午饭，饭后去你公司附近的派出所，我在那里等你。对了，把孩子带上，我问她几句。”方归廷转头看了看阮筱音，她正支着下巴专心看动画，时不时还笑一声。方归廷心里一团乱，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回复：“行。”“注意安全，如果被跟踪了立刻报警。”阮筱音看完一集动画片后主动关掉平板，看见方归廷站在窗口扶着额头发呆，她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说：“爸爸我看完了，我们可以去吃饭吗？”方归廷猛地回神，后知后觉地弯腰抱起她问道：“想吃什么？”这个问题他早上就问过，阮筱音以为方归廷忘记了，她不介意再回答一遍：“我想吃披萨，鸡肉披萨，还想吃薯条。”“可以，那我们走吧。”方归廷说完抱着她直接往外走。阮筱音疑惑地问：“爸爸我们不穿衣服吗？”方归廷这才发现两人都没有穿外套，他把阮筱音放在沙发上，取过她的小外套仔细穿好，然后把自己的西装随意挂在手臂上，牵着阮筱音重新往外走。阮筱音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他，直到上电梯才犹犹豫豫地说：“爸爸你是不是生气了？”方归廷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怎么了？”阮筱音摇了摇头没再开口。方归廷盯着电梯门，眼神失焦。直到抵达一层，开门的那一瞬间，透过电梯门的反光镜，方归廷看见阮筱音低垂的脑袋和皱成一团的小脸，他才自责自己刚才忽略了小朋友的想法。“音音，我没有生气。”方归廷蹲下来与阮筱音平视，“只是我刚才发现钱包丢了，所以一会儿吃完饭后可能需要音音陪我去派出所报警，好吗？”“有小偷！”阮筱音瞪着眼睛，夸张地开张嘴巴。方归廷勉强笑了一下，“也可能是不小心丢在哪里了，需要警察叔叔帮忙。”阮筱音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答应道：“那我陪爸爸一起去，钱包里有好多钱！”王城早就已经等在派出所，见方归廷脸色不太好地牵着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进办公室，他笑着上前说：“好漂亮的小姑娘，阿廷你小子有福气。”“王警官，好久不见。”方归廷打完招呼，低头晃了晃阮筱音的手，温柔地说：“音音，这是王叔叔。”在阮筱音的认知里，警察应该是高大强壮的叔叔，或者英姿飒爽的阿姨。但眼前这位含胸驼背头发泛白，甚至连警服都没穿的人，和她心中的警察形象相差甚远。但方归廷叫他警官，阮筱音还是做个礼貌的小朋友，手掌放在额头敬礼，大声说：“王叔叔好！”王城愣了一下，顺手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颗牛奶糖递给她，笑着说：“小朋友你好，给你吃。”方归廷帮她把糖剥开，哄着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好吗，爸爸和叔叔去那边聊点事情，等下来找你。”办公室里都是忙碌的警察，阮筱音觉得很安全，她乖乖点了点头。王城带着方归廷往面谈室走，坐下后直接了当地问：“拿来我看看。”方归廷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套着透明包装袋的蓝色卡片递过去。王城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嘴里默念：“蓝色，方心蓝。”几秒后他把卡片放在一边，“我带回去让人检测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再跟我说一遍，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方归廷把阮筱音跟他说过的话对王城复述一遍。王城听完后，干瘦的脸庞因为皱眉显得更加苍老，他若有所思地问：“最近你有没有被人跟踪？”王城心里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既然送卡片的人已经决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肯定是预谋已久，方归廷的家庭情况和行踪早已被他打探得一清二楚。但方归廷只是个普通人，尽管警觉性很高，也不可能比得过经验丰富的罪犯，他冷着脸摇了摇头。王城继续问：“你外婆和妻子呢？今天的事情她们知道没？”方归廷还是摇头：“外婆那里应该没什么特殊情况，否则她会第一时间跟我说。我太太最近和她表妹一起出去旅游了。”“在外市的话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样，你和你外婆最近先少出门，等我们查清楚再说。至于外面这孩子，是你老婆的吧，先送去你丈母娘家，近期不要跟着你。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保不齐会有人剑走偏锋对她下手。”方归廷的脸色更加不好，“是亲生的。”“什么？才四五岁吧，那年走的时候你没”王城端着茶杯，拧杯盖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在心里弄清楚事情原委，面不改色地喝完一口才说：“不是亲生，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先送回去吧。”方归廷明白王城的意思，在外人眼里阮筱音只是他认识没几个月的继女而已，与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当然也称不上方心蓝的家人。这对阮筱音来说是最安全的身份。“行，我知道了。”方归廷低声应道。之后王城又把阮筱音叫进来问话。面对方归廷他可以直言不讳，但对着眼前这个连上椅子都要爸爸扶一把的小团子，没和孩子相处过的王城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小朋友，跟我说说今天在奶茶店发生的事。”王城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过去。这次阮筱音没有立刻接，她伸出手又犹犹豫豫地收回，然后小声问：“叔叔你可以帮我爸爸把钱包找到吗？”王城问：“钱包，什么钱”“可以的。”方归廷及时接话：“警察叔叔已经答应我，会帮我找到钱包。现在他们怀疑小偷在奶茶店里，所以需要音音帮助调查，音音可以配合吗？”阮筱音连个性都像阮苏苏，有时是个好糊弄的懵懂小孩，有时又会有突然的聪明劲。她恍然大悟地说：“那个送我蓝色卡片的大叔是坏人！是不是他偷走了爸爸的钱包？”“没错，小朋友你真聪明。”王城顺着她的话问：“那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你在奶茶店看到了什么吗？”阮筱音说的话和早上在公司对方归廷说的几乎没有差别，但在王城的不断追问下，阮筱音还是回忆起一个关键点，送卡片的大叔手上有几处伤疤，被问到伤疤的种类和形状时，她露出胆怯的表情，紧紧抓着方归廷的手指不放。“爸爸，我想不起来了，我有点害怕。”“想不起来没关系，这不是重要的事。”方归廷把阮筱音抱在怀里，轻轻擦了擦她紧张到冒汗的脑门，并朝王城小幅度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