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公主,御医在里面为太子妃诊脉,请公主再次稍候片刻。”她说着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戚月盈这会儿哪有心思喝什么茶,急得恨不得直接闯进去听那御医说是怎么回事。
可她这会儿若是进去了也是捣乱,只能在这儿坐着等。
“晴微,宁儿她如何了?是怎么回事,一大早便请了御医来?”
小丫头也是忧心着内殿的情况,这会儿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早些时候因为主子突然这般她吓得哭了一小场,现下眼眶还是红的。
“奴也不知,可将太子殿下和奴才们都吓坏了!像是魇着了,可偏又身子冰凉……从前公主也会偶尔梦魇,可从未像今日这般过,连太子殿下都唤不醒。”
戚月盈听着心中更是忧心了,静静等着听内殿的动静,提着一颗心有些坐不住。
“如何?”戚星阑眼看着御医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心中没了底。
濯束特意请来了资格最老的王御医,此刻这王老御医脸色微沉,缓声道:“回殿下,太子妃娘娘这是梦魇,过度的惶恐和紧张牵动了娘娘体内积攒已久的寒气,才以至此。”
太子殿下还是不放心,“身子无碍?”
“若说有碍,也是因为体内的寒气,怕是会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王老御医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一小撮白花花的胡子,接着道,“如今娘娘有孕已近两月,正是最不稳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有很多,老臣只能给开些药性温和的方子,先好生调养两月,待胎儿稳定了再慢慢去那寒气。”
戚星阑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之前曾听凤攸宁说过,她体内积了许多寒气,连师父都曾言她不易受孕。
他本以为这胎既然能怀上,想必也无甚大碍,看来是他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太子妃时常梦魇,可有什么缘由?”
“平日里过度紧张,或是受了刺激,皆会导致梦魇。想来娘娘应是压力过大,耗费心力过多。应当多多放松身心,做些能令心情舒畅之事,亦能对胎儿有益。”
“好。”戚星阑微微颔首,“还请王御医尽早抓好了药送来东宫,本太子要亲自为太子妃煎药。”
“是,老臣告退。”
派了濯束去送御医,戚星阑隐约觉着怀中那人稳定了下来,手脚也不再那般冰凉了。
他将人稳稳地放回到床上,又替她掖好了被角,吩咐绮烟他们好生照料,这才出了内殿去见戚月盈。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戚月盈,方才瞧见濯束送了御医出去,便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一声:“皇长姐。”
她慌忙起身,“六弟,宁儿如何了?”
“无甚大事,长姐不必担心。”戚星阑如是说着,眉眼间尽是疲态,“只是今日宁儿怕是不能陪长姐说话了。”
戚月盈的心放下一半,却还是稳当不下来。
“我听晴微说是魇着了,现下可醒了?”
“还不曾。”他摇头,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见天色甚早不由问她:“长姐今日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什么事?”
提及此事戚月盈便忍不住叹了一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心中总是怕宁儿忧思过度。你也应当知晓她向来心思重,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成熟懂事得让人心疼。我想着你这几日替父皇打理着朝中事务,她难免一个人孤单,我早些来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戚星阑的眉心微动,“长姐思虑周到,星阑谢过长姐。”
“没甚好谢的。”戚月盈的性子向来受不得这样的客套话,忙摆摆手,“既然宁儿无事,我便也不多留了,改日再来看她罢。”
“好,长姐慢走。”
她答应着便要走,可迈出的步子还不曾落地,忽的又想起了什么,折回身来。
“星阑,”戚月盈望向自己面前那人,语重心长,“你虽是太子,却也是宁儿的夫君。有些话我这个身为姐姐的也还是要提一嘴。”
太子殿下微皱眉头,静静等着皇长姐的下文。
“你不在的那段日子,宁儿就和失了魂儿一般,夜不能眠食不下咽,这些都是我看过来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尤其边境传来消息说你失踪的时候,她常常把自己管在宫里,我瞧着也甚是心疼。”
“你我都深知在这皇宫中安生度日有多不容易,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那是太子的孩子,皇室血脉的延续,她心中有多大的压力你也该知道的。我只希望你能多体谅她,尽可能多陪陪她。”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自然是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
“长姐,我懂。”他沉声答应道。
戚月盈虽然不曾出嫁,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旁观者说得再多终究也是无用,点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