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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茜茜发威（第2页）

埃斯特拉齐夫人肃着脸，义正言辞地反驳，“尊敬的陛下，就是因为有太多像陛下这样富于幻想，不遵守规矩的人，这世界才变得动荡不安，就好像匈牙利永远都杀不完的革命分子，他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都充满了陛下口中的幻想力。”

茜茜语调夸张地瞪大双眼，感叹道：“哦，夫人，你怎么能把奥地利的叛党分子与充满奇思妙想的科学家相提并论？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那些伟大的明家如果听到夫人你的言论，一定会集体站起来抗议夫人你的歧视。”

“我想《维也纳日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报道。”茜茜偷偷冲贝莱加尔德夫人狡猾地眨眨眼，示意她耐心地旁观，不用插言劝阻她和埃斯特拉齐夫人“有趣”的交谈。

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马车，茜茜衷心地觉得，这一路要是没有板着脸训斥她，“陛下，这不符合宫廷规矩。”“陛下，那不符合宫廷规矩”的埃斯特拉齐夫人，她一定会无聊死的。

原来，她是欠抽型的！

“尊敬的陛下，相信《维也纳日报》没空报道这些不实的新闻。”埃斯特拉齐夫人忍住满腹的火气，耐着性子陪年轻的皇后胡搅蛮缠。她没觉察出自己的奇怪，换做以前，她一定抱着厚厚的宫廷礼仪大全，开始对年轻的皇后说教了。

茜茜失笑道：“夫人，请你相信我，《维也纳日报》上描写的报道，都是经过美化的，比你我这一刻的交谈还要虚假。”

“就像我和弗兰茨刚结婚去布拉格的访问，《维也纳日报》的记者报道说，皇后陛下怀着浓厚的兴趣，坐在敞篷马车里，冒着一阵阵的雨，将整场军事表演从头观赏到结束。”

“夫人，作为随行人员，你觉得那天我真的高兴吗？真的对军事表演感兴趣吗？”

“结婚五周，我看了不下于五场的军事操练演习和表演，弗兰茨是个军事迷，可我不是，我对检阅军队一丝一毫兴趣都没。就算我已经厌倦了，但为了保持皇后高贵端庄的形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耐心地参加那些不知所谓的欢迎活动。”

“尊敬的陛下，这是您身为皇后的义务。皇帝陛下自幼就开始履行这些职责，身为妻子的您，自然也应该与您的丈夫一起肩负起，与您崇高尊贵的地位相符合的责任。”

埃斯特拉齐夫人皱皱眉，她分不清，茜茜这样长篇大段地说这些事，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指责她，不像；是为了单纯的抱怨，也不像。

很多时候，埃斯特拉齐夫人真的无法理解皇后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古怪离奇念头。

作为索菲皇太后派给皇后的宫廷女总管，埃斯特拉齐夫人的原则是，将皇后一切想要破坏宫廷规矩的念头和做法，无情扼杀在摇篮里。

“夫人，那段期间的《维也纳日报》对那些活动极尽赞美的言辞，我都不知道我身上原来有那么多的优点。夫人，你觉得那些报道上描绘的我，是真实的吗？假如是真实的，那夫人每天对我出的指责和纠正又算什么？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自相矛盾这个东方寓言，夫人一定没听说过。”

“这则寓言说的是一个卖矛和盾的人，在市场夸耀自己的矛是世界上最锋利，盾最坚固的。这时，有人提出异议，问他，拿你的矛攻击你的盾？是你的矛锋利还是你的盾坚固？”

“夫人，你觉得呢？是矛刺穿盾，还是盾挡住矛？”

面对年轻皇后在言语上兜了一圈子下来的犀利指控，埃斯特拉齐夫人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找不出合理的措辞来进行辩驳。

“呵呵。”

贝莱德尔加夫人禁不住笑出声，她忽然现，死板冷冰的埃斯特拉齐夫人似乎没以前那么不近人情，尤其现在，她跟皇后陛下的无聊争执中落于下风，她那张挂满寒霜的古板面孔，看上去比从前顺眼多了。

“真的很抱歉，埃斯特拉齐夫人，请你务必原谅我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说出的无礼话语。”茜茜见好就收，微微一笑，收起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犀利精明，恢复纯真烂漫的本性。

埃斯特拉齐夫人目光严厉地注视着她，嗓音尖锐地说，“尊敬的陛下，我希望您能明白，先我是皇太后陛下派到您身边，负责教导监督您一言一行的宫廷女总管，然后才是埃斯特拉齐伯爵夫人。”

“是的，我明白。”茜茜脸上无辜纯真的笑容完全模仿她怀中无齿的女儿，心里暗道，循序渐进的精神暗示果然比一次性搞定的效果，更好！还没有反噬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