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十八个弯儿都能夸到自己身上去。
李桃花受不了他,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不是在京城办事吗?怎么到许家村的?又怎么被压尸体堆下面了?”
锦毛鼠摸着下巴,一脸为难:“此事说来话长——”
李桃花:“那就长话短说。”
气氛约静止了有半盏茶的工夫,锦毛鼠才姗姗开口:“这不是听说城外有暴-乱吗,我一猜就知道是活死人造的孽,我担心在老家的娘,就回家把老娘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回来的路上路过许家村,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看看许兄的家人可还安好,谁知道遇见那么多的活死人,而且凶残无比。我见杀不过来,干脆躲在了尸体底下装死,本来打算等活死人走远了就出去的,但那个尸臭实在太强了,谁知道竟然把我熏晕过去了。”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把李桃花听得直点头。
“你也真是,再走投无路也不能往尸体里面挤啊,没中尸毒死掉都算你命大。”李桃花凶巴巴道。
锦毛鼠叹着气,仿佛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懊悔,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李桃花见状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说完话她就起身走了出去,锦毛鼠则扯开嗓子喊:“来点肉啊,素的我吃不下去,最好是猪头肉加女儿红,女儿红我可要满十八年的!”
“死老鼠有的吃就不错了!”
门被重重关上,房中陷入静寂。
两个人男人两两对望,嗅到对方身上未除尽的臭气,各自转脸捂紧了鼻子。
缓了约有一会子,许文壶深呼出一口浊气,道:“鼠兄,桃花出去了。”
锦毛鼠点了头,肚子又叫了两声,期待李桃花能给他带回什么好吃的。
“桃花出去了,”许文壶回过脸,看着他道,“你也应该能说实话了。”
“你出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锦毛鼠捂在鼻子上的手僵硬了一瞬,缓缓放下,语气一如方才的吊儿郎当,“我不是说了吗,是为了救我老娘啊。”
许文壶“嗯”了声,心平气和道:“鼠兄若要继续这般演下去,我是不介意的,只是桃花对你一片赤诚,劳请鼠兄此后高抬贵手,少拿谎话诓她可好?”
锦毛鼠沉默下去,房中光影斑驳,摇曳不定,却显得他的神情无比阴翳。
他转头,目光定定投向许文壶,唇上扯出一丝凉薄的笑:“许文壶,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忍心杀了你。”
许文壶与他对视,双眸清亮如水,不疾不徐地开口:“我这条命本就是鼠兄所救,鼠兄若想收回,动手便是。”
锦毛鼠自榻上一跃而下,一把掐向许文壶的脖颈,掌风如刃,杀气腾腾。
在距离那脖颈分毫之距,锦毛鼠的手蓦然停住了。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一蹦三尺高,气得龇牙咧嘴,“烦死了!烦死了!说话讨厌得狠!下手又不忍心!烦啊!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