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阿满皱着眉头捂着胸口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应该是胸前的伤口在发痒发痛。公子郎氏神色一冷,扶着他进房让他早点歇息。
见阿满合眼喉咙中声音渐止,他才退出茅草屋,在夜晚最黑的角落里清冷叹口气。
他,不敢将涂药的那件事情问出来。
刚刚从祭天的地方将阿满救出来时,他以为自己救的是孤立无援的小郎君,等发现阿满身上的爆破阵法时他才心底衍生出无尽的荒凉,整个人像抓不住救命稻草的溺水小孩。
原来阿满准备……自杀。
那阵法画得极其残忍,因为没有画阵法的工具,阿满将天牢里潮湿的稻草掰断成半个手指的长度,将其一个个按照阵法的走势插进自己胸前和后背,血水顺着稻草流出来又凝结在伤口周围。公子郎氏简直不敢想象这个过程阿满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以及阿满当时究竟抱了怎样的决心。
夜色渐深,月明星稀,公子郎氏在草屋外守了一夜未睡。
阿满一睁眼就是丰盛的早饭在等着他,他受宠若惊瞪大眼睛,“三郎你这是半夜就起来忙活早饭了?”
公子郎氏指了一下山下,“刚刚去山下小镇上的早点摊子上买的,快,来吃点。”他拿起白花花的肉包塞到阿满手里。
“你买的是老张家的包子吧,真棒!这山下的包子店就属他家最好吃,小时候师父经常买给我吃,后来师傅走了我嘴馋就自己跑下山买。”阿满笑弯了眼,可惜说话时还带着呼哈呼哈的声音,不过即使这样,也不影响他歪着脑袋啃包子的可爱形象。
“嗯,我看那家排队的人挺多,就猜味道应当不错。阿满,先前听你说你从小被师父捡到带来雁丘修行,你知道是几岁捡到你的吗?”
“这个不太清楚,自打我有记忆就在师父身边了。”阿满摇摇头。
“可是上次听你父母说你是从宫中丢失的,你难道没有好奇过你是怎么来到你师父身边以及你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人物吗?”
“其实吧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师父把我从皇宫偷走的,但是理由不成立。从小师父对我特别的好,怎么说呢,师父是把我当亲生的孩子对待的。我六岁的时候他成仙要去天庭,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这些年我努力修行,就是想要早点升仙去天庭里面找他。”阿满回忆道。
“那你现在是还没有他的消息吗?”公子郎氏伸手擦擦他嘴上油渍。
阿满打个饱嗝,点点头,“天庭里根本就没有师父,但是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还记得在万漠城的时候咱们去过城主府吗,我在假城主房间里发现了一幅字,上面的字迹应当是我师父的。”阿满挠挠脑袋,那一幅字现在还在御书房里放着。
“就是从云的房间对吗?”公子郎氏追问,见阿满点头,他若有所思道:“你师父长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吗?”
“嗯……他看着很面善,仙风道骨,感觉只有像他这样慈祥的人才会收养我和幺幺吧。外表的形象是头发花白,对,他还有一小把胡子,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边捋胡子一边喝酒!他年纪虽然挺大的,但是像个老顽童,老小孩……”阿满努力回忆,对师父的记忆是深刻的,很快他就说出了好几点。
阿满说得越多,公子郎氏的表情越是诡异,阿满歪着脑袋问:“怎么了?我没有美化他,他真的是这样的!”
“不是,我没觉得你美化他了,我是想说你说的这几点真的很形象,我前几日见到的魔族圣尊就是你说的这副外表模样,但是性格完全不一致。他看起来很公正威严,不像是老顽童。”
阿满瞪大眼睛:“……”魔族圣尊?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成为魔!他消失了十八年,怎么可能是去当魔!”他气极,喉间呼哈声渐大。
师父明明说是成仙的,他不可能成为魔。魔人虽然也有好的,但是毕竟种族不同、立场不一,阿满不敢想象。但是如果师父是魔,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仙人可以随时下凡,魔族却一直要待在魔界,所以十八年来师父一直没来看过他,所以仙界的登仙册名录上没有师父的痕迹。
公子郎氏急忙安慰他:“我不是说你师父一定是魔,毕竟他们性格完全不一样。只是那位圣尊确实是这样的形象。且这位圣尊很让我怀疑的点是他听说我是公子郎氏后,就一直试图问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阿满心烦意乱。
“关于我们婚后生活的一些问题。”
啥?婚后问题!
堂堂魔族圣尊,这么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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