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自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他知道这事后恨不得拿剑劈了那太后,以此作为尊景从小到大受的痛苦十分之一补偿。
冉竹的头垂的低低的,似乎能低到尘埃里去,半晌轻轻说了句:
“对不起。”
“这跟你又没关系,你道歉干什么。”疏影不解道,回头一想,立马明白了,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冉竹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她命人做些补血养气的药膳给疏影,随后她抬头望着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晴空。
她的心情跟着好了点起来,若有若无的话从口中逸出:
“宣墨,不要怪我。”
红车再次驱动,驶向飞龙山军营。
而本该和南蛮在战场上一决天下的宣朝军队此刻正在自家军营里等着吃午饭,随处可见倚墙而睡的士兵,怀中抱着兵器,等待着不可预知的命令。
“你们说什么?她真的这么说了?”军营后方的住宅里,一声压抑愤怒的低吼发出。
地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咬牙点了点头。
此三人正是一路追踪冉竹去了小竹屋的萧风,松渊和秦彪。其实最初的最初,他们是在冉竹受伤后,宣墨派去保护她的。
“她竟然为了他们……”宣墨双目微红,一掌将桌上的奏折尽数挥倒在地。
“皇上,属下觉得圣女使得是权宜之计。莫少卿连夜失踪后却和疏影公子在一起,可当时围杀白静的那群士兵说疏影明明带着一个怪物离开,属下猜想这怪物很可能就是莫少卿。而且二者的时间也很吻合。他救了圣女一命啊皇上。”
开口的是萧风,在这种雷霆盛怒的紧张气氛面前,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有勇气为冉竹开口辩白。
宣墨在心里自嘲,莫尊景何止救过冉竹一命,若不是独孤子诺一心只求宝藏不想其他,恐怕就算要了冉竹的命她也不会吭声气。
想到此,宣墨忽然又有一种后怕,刚才生冉竹的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一半。
其实,他早在那群士兵们的禀报中在对照莫尊景失踪的时间,就猜出了真相,而那怪物可怕的样子,恐怕是莫尊景那所谓的毒症发作原因吧。
想到此,他心头不由心烦意乱,拼命叫自己不要乱想,否则冉竹会受帝王心蛊的反噬之痛。
“还有,柳木南也身受重伤,现在应该在那边的军营里。”秦彪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他可不想再失去一名朋友。
但他话一出,立马遭来身边二人的眼神制止,可惜为时已晚。
“花麦饭呢,这几天也不见他人影,白静都死了,他还躲着干什么。告诉他,医治好柳木南,朕既往不咎。”
宣墨挥手道,示意秦彪去传命令,奈何他一动不动。
不仅是他,就连松渊和萧风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宣墨心头更怒,大手拍向桌子,整个地面都轻轻抖了下。
“花麦饭他……他……”萧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了出来。
时间如沙漏一点点消逝而去,听完所有过程的宣墨,身子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只是这份平静却教他们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你们好好照顾他,还有,别告诉他,朕知道了他的事情。”宣墨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这双手在这两日里杀了成千的人都不曾抖过,此刻却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