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得到升迁,也没有被贬官。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大明遭逢那样的大难,作为中枢朝廷的官员,既没有在土木堡扑街,也没有被卷进朝廷纷争,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在徐珵这里,这件事就过不去!
绝对过不去!
他毁的肠子都青了!
想当初,私底下议论南迁的大臣,又岂止他徐珵一人?他一个吴人,想回南直隶,有什么问题?
徐珵自诩智谋无双,处处都算计,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翻了车,别人都没有倒霉,却只有他徐珵被朱祁钰当成了箭靶。
为什么只有他徐珵这么倒霉?
区别到底在哪里?
谁让别人都把南迁的话放在了心里,他却说出来了呢?
现在朝廷坚守京师,徐珵这种建议南迁之士,自然是不会有好待遇了。
可是,徐珵的艰难,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翰林院侍讲的这个差事,谁干谁知道。
身为一个被朱祁钰讨厌的大臣,还要时不时的去和他面对面交流,为他讲解各种前朝的经典。
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幸好,徐侍讲也不是凡人。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徐珵绝对不允许自己就此沉沦,既然皇帝陛下没有撤他的职,那他就还有运作的可能!
首辅家中,陈循听到徐珵来访,自然是亲自出来迎接。
一看到陈循,徐珵就一脸的忧愁。
“大司徒,于廷益阻我上进之路,此人之卑鄙下作可见一斑!我不能就这样被他耽误了,大司徒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循抚着胡须,徐珵和于谦的矛盾,他是很清楚的。
这个源头,还起自于京师危难之时,那个时候,作为兵部尚书,于谦是力主留在京师抵抗瓦剌入侵的。
而那个时候,徐珵是建议南迁士人当中的一员,两个人就有一个天然的立场上的矛盾。
正所谓做贼者心虚,对于徐珵的不同意见,于谦并没有放在心上,操练团营,整顿京营,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和徐珵的这点矛盾,实在是排不上号。
可是,徐珵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自从被朱祁钰厌弃之后,徐珵就想尽了办法向上攀附,很自然的,他想到了于谦。
现在朱祁钰的面前,最大的红人,非于谦莫属。
徐珵也是个拉的下来脸的人,只要能为我所用,管他有什么前仇呢?
徐珵很坦然的找到了于谦的养子于康,请求他能够代为向于谦美言,助他升迁。
这些事情,徐珵都和陈循商谈过,虽然陈循认为,国子祭酒这个差事并不适合徐珵,但是,他一心以此为目标,陈循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是破灭了。
“你也不必多想,老夫当初就说了大司氏之职不适合你,你是个做实事的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静待时机,一定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陈循敷衍几句,非但没有让徐珵怒气消减半分,反而更加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