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难得吃的丰盛,摆开的长桌上有好几盆菜,鱼丸、炒青菜、参糊和三鲜皮肚汤、葱炒皮肚,还有些王七姑和周香兰做的菜。
小孩子?们有的跪在?凳子?上,看着那些菜,舔舔嘴巴,没等到吹海螺,都没动筷子?,直到海螺声响起,他?们才坐好,伸长胳膊夹自己前?面?的菜。
有的小孩夹自己面前的葱烧皮肚,筷子?用得很不熟练,要很用力?地去夹,夹起来的皮肚颤巍巍的,汁水一直往下滴。
多孔的皮肚里吸满了汤汁,小孩伸着脖子?去接,放到嘴里时,咬下就溅出?汁水来,酱料的香气充盈整个嘴巴,又软又有嚼劲。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十?分?兴奋地跟旁边的小孩说:“这个好吃,我没有吃过。”
旁边小孩没理他?,正在?埋头苦吃,嘴边糊满了饭粒,都在?努力?夹着菜,这些日子里吃的全是稀饭年糕汤。
小孩那一桌吃的专心,而大人这一桌则是筷子?打架,他?们几个男的吃一桌不抢不成?,抢皮肚,抢着三鲜汤里的蛋饺。
陈三明护住饭碗,又伸长筷子?一戳,一只金黄色蛋饺就落入他?的碗里,薄薄一层蛋皮,里面?是饱满的肉馅,蛋皮特别嫩,又在?汤汁中慢慢变得松软,这肉一咬会爆出?汁水。
他?吃得满足,其?他?几人看他?,啧了声,王良说:“臭小子?,也不知道让让别人。”
“你老了没?你老了就让你,”陈三明呸了声。
王逢年皱眉,“不吃就走。”
几个人立马老实了。
相反江盈知这一桌,倒是吃得很斯文,许阿婆喝了口猪骨汤,她长呼出?口气,“难得吃得这么好。”
这碗热汤真是让人浑身都暖了起来,而不是大热天的,感觉浸泡在?海水里。
只是吃了饭后,大家坐在?一起时,许阿婆说:“以后就别来了,这事跟你们也没有关系。”
双鱼反驳,“怎么跟我没关系,义塾搬了,我上哪里去?我都在?这待了这么久,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欺负。”
“对呀,”陈三明也接过话?茬,“我们还能让你们被人家赶出?去啊,这些人真是丧良心。”
王逢年抬眼,他?问许先生,“是要讨个公道还是忍气吞声?”
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他?,许先生叹气,“我当然是想讨个公道了,这么多年该付的月钱不给,年年来闹,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稳。”
“我们在?这也是受够了,大人憋着气就算了,现在?弄得小孩也惶惶不安,哎。”
“那搬走吧,”王逢年直接地说。
“啊?”
“啊??搬走?”
众人震惊,江盈知问,“搬到哪里去?”
王逢年解释,“我家后门,那里有间?很大的宅院,清净,正适合小孩念书。”
“不是白给,每个月付我五百文租金就成?。”
他?说:“先把小孩安置好,再来打官司。”
“至于这座义塾,”王逢
年微笑,“不介意我那的船工过来住吧。”
所有人从他?的笑意里感觉到凉意,全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想欺负人没门。
陈家人要打官司,那就打到他?们服气,打到他?们把这些年的月钱给吐出?来,打到他?们自己服软。
至于这座义塾,想占走连门都没有,别说门了,能从天上飞下来再说。
乌船上那些船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别说三十?来个,就十?来个在?这,除非陈家那边带上三四?十?个人来,才能打得过。
王逢年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最多告诉人家状纸怎么写,但是他?后面?忽然转变了主意。
连后门宅院都是昨夜找牙人加价现买的,明天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