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妃当时的脸铁青,全身的经脉浮起,心口疼痛不已,连指甲都在地上劈断了,挣扎得厉害。&rdo;楚弈每说出一句,脸色就青上一分,&ldo;后来是本王苦苦哀求父王,他才将宫中的青莲露取了三滴给母妃服下,保住了一命,只是就一直这样睡着了。&rdo;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照此症状,那兰嫔当年是被下了软玉散,这……不对劲儿啊!&ldo;不知道楚王对于兰嫔当年服的毒是否有所了解,此毒称为软玉散,中毒者不会有力气挣扎,只能浑身犯软的瘫在地上等死,若如您所说,那么当年一定还有人在暗中下了另一种毒。&rdo;呵呵,这王宫密闻还真是复杂多变哪,也许楚弈怎么也想不到,除了群臣与盛华太后,还有另一拨人在暗中操作呢。
楚弈愣在原地,&ldo;本王以为当年只有一拨人,还有……那不知谷主能否看出是哪一种毒?&rdo;
我细细思量了片刻,才道:&ldo;烦请楚王转身。&rdo;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在楚弈惊疑的目光下,才解释道:&ldo;本尊需要取兰嫔的心口血,以作查验。&rdo;
楚弈在转身后,不知是何原因,有些颤抖,&ldo;依谷主猜测,这另一拨人是何方人士?&rdo;
我解开兰嫔的衣裳,将匕首划破如玉的肌肤,用玉瓶盛着心口血,撒好紫复散,细致包扎后才道:&ldo;楚王的心里难道没有人选吗?也许你的猜测,便是事实呢,也说不准。&rdo;兰嫔当时身份地位并不高,在宫中并不算得宠,那么作为银暝的秘药,青莲露怎么会给兰嫔服用?这人,也许楚弈的心里也会明白的。
&ldo;谷主的话模棱两可,本王还真是猜不透呢!&rdo;楚弈故作无碍地说道,其实,是不好受的吧,这种不舒服就像是从小与诗大人与诗夫人并不亲近一样,谁家儿女愿意爹娘对自己冷冷清清?
我淡淡地笑道:&ldo;相信楚王已然明白,适才本尊已经嗅到过一种毒的味道,此毒名为‐‐伽罗。不知道,楚王对它熟悉吗?&rdo;
伽罗,相传是由银暝的先祖楚锁月无意中发现,并大量制取,用于军事对敌之时,才使得落魄的楚家短时间内在四国间稳稳地占据一席之位。登位之后,楚锁月深感罪孽深重,晚年时期皈依佛门,祈求宽恕,并留下旨意,除非银暝生死关头,否则不用伽罗。
&ldo;真的是……&rdo;楚弈的拳头已经紧紧地捏在一起,静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怒气才缓缓的散去。&ldo;娘亲……&rdo;
我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当下道:&ldo;当初也许是盛华太后深感威胁,再加上兰嫔在宫中有你傍身,母凭子贵是迟早的事,盛华便下了手。至于你的父王,也许是兰嫔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招致了祸害。兰嫔陷入沉睡,并不是再也醒不过来,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楚弈急切地望向我,双眸中的赤红之色已经快要弥漫开来,&ldo;不管什么药材,本王一定会找到。&rdo;
为了慕醉的江山,那么楚弈……我只能对不起你了。&ldo;只是这样的药材,蝶仙谷也没有,在一百多年前的混乱中,仅有的一株天香日葵被盗,这是药引,其他的药材可以替代,只此一株。&rdo;此次参与了卓暧的计划,虽为救人,但是力求稳定的局势,所以楚弈,去找吧,不要再插手慕醉的征服计划。
&ldo;天香日葵?据说五百年才得一株的天香日葵?&rdo;
&ldo;对,因为天香失窃,所以鸣凤血才成为了蝶仙谷至宝。&rdo;我点点头,伸手将手中的玉瓶交给了楚弈,&ldo;兰嫔的状况不容乐观,若是楚王十年里寻不到天香,那么将会……&rdo;
&ldo;本王会寻到的,十年,还有十年,本王一定会寻到的!&rdo;
我指着楚弈手中的玉瓶,淡然道:&ldo;这玉瓶里有四十粒锁魂丹,每三个月给她服下一粒,可保这十年安然无虞。过了十年,本尊便不敢保证了……&rdo;望着窗外的月色,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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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研究考研和社会实践的事情,所以更新不及时,还望大家恕罪则个…
第卅二章关山正飞雪,烽戍断无烟
待我赶到客栈时,看到綾绡守在屋外,不禁有些疑惑,&ldo;怎么不进去,是否给他上药了?&rdo;
&ldo;小姐回来了,公子,公子他不愿奴婢进去给他上药,说是要先沐浴。&rdo;綾绡低着头,在昏暗的烛光下,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ldo;但是奴婢担心公子,所以才守在门外。&rdo;
我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冥隐不喜欢綾绡,因此一点幻想都不给她,真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估计再加上这些天未能好好沐浴,先前生死攸关并不在意,现在松缓下来,定是觉得自己要好好清理一下。&ldo;既然这样,那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早晨,我们赶往边境。&rdo;听到綾绡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的背影看上去有着无限的落寞,这……自己选的路,又能怪的了谁呢?沉浸在思绪里,等到回神转身试图敲门时,才发现冥隐已经站在门边,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ldo;去边境做什么?该死的谁让你答应了!即便卿思糙如何难得,你也不该!&rdo;他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似乎一遇上我的事情,他的自制力便低了不少。
我叹了一口气,将他推进房内,按在椅子上,将桌上的玉瓶拿在手上,用银簪细细地挑了药膏抹在伤处,说起来,这次的伤倒是不少,也不知道妖轩怎么样,像冥隐这样自小活在林子里的人都负了伤,那妖轩岂不是……&ldo;妖轩伤得重吗?&rdo;
&ldo;就知道问那个臭小子,若不是他将袁尘及一干暗卫调走,楚弈岂会得手!这次我罚了他,你可不许插手。虽然是蝶仙谷的下任继承人,也不能如此不知分寸!&rdo;冥隐恨恨地咬牙,似乎已经忘了先前是谁犯了同样的错,受了重伤。
&ldo;哦,这样啊,&rdo;我抹药膏的手顿了顿,继而又道:&ldo;那师兄你先前调走暗卫,这样不知分寸的事,你不也做了?还是说,两个一起罚?&rdo;心里暗暗好笑,&ldo;再说了,师兄你知道分寸是什么东西么?&rdo;
冥隐怒极反笑,&ldo;两个月未见,不尊师长倒是学了个彻头彻尾啊!&rdo;
&ldo;师长?我的师长前几年已经驾鹤西游了,现在没有人是我的师长。&rdo;我特意将&ldo;长&rdo;说重了,跟妖轩一样的脾气,不喜欢人跟着,平常倒没有什么,去查银暝王宫秘事,竟然也这么做,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不知分寸。
他沉默下来,不置一词,良久,久到我放下玉瓶,才道:&ldo;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rdo;
我淡然地一瞟他的脸色,复叹了一声:&ldo;有伤怎么瞒着,在哪里?&rdo;见他不动,随自己掀开他的衣袍,果然啊……这背上的伤……怪不得到现在脸色还没红润,&ldo;怎么不让人服侍着,就算不用綾绡,也有暗卫,这样子……伤怎么好的起来?&rdo;皱眉看着背上的一道伤痕,楚弈还真是够狠,完全没有顾及到,那一剑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想起回来前,楚弈的致歉,再看看现在冥隐背上的伤,心里还是恨不得要一剑划到他的背上试试。&ldo;既然不愿意回谷,那之后的日子里,好好养伤,伤口不许沾水。&rdo;手下的力道重了些,引得冥隐一声闷哼溢出薄唇,&ldo;记住了么?&rdo;
他低声笑着,&ldo;你都这样威胁了,我还能不答应么?……青芜,不管你去边境为了什么,我只要你记住,不能损伤自己一分一毫,怎么样去的,怎么样回来。&rdo;
我应了下来,但是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只怕是,不能啊。
第二日一早,綾绡便重新雇了马车,虽说不比之前的华丽,但整体来说,还是挺舒服的。看见妖轩有些灰暗的面色,不禁出声道:&ldo;这次的事,也怪为师,事先未能让人调查清楚,便私自让你出了谷。脸色这么灰暗,我命人送你回药王谷。&rdo;
见妖轩动了动唇,却最终没有说什么,便知他这次意识到了严重性,&ldo;妖轩回谷后,定会认真反思。&rdo;
吩咐了袁尘和暗卫将妖轩送回谷后,才吩咐綾绡往边境赶去。
傍晚时分才到达了烈夙的边境小城‐‐圃西镇,因为烈夙大军的到来,整个小镇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人人的脸上都是惊悚的表情。战争,自古以来便是统一中最差的方式,劳民伤财不说,战后的恢复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ldo;小姐,据暗卫报告,在之前的一天里,烈夙的军队已经于合沐打了一仗,双方各有伤亡,算是旗鼓相当。&rdo;綾绡递过了茶盏,细嫩的茶叶在盏中漂浮螺旋,&ldo;需要派人将消息传给慕醉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