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清灼还等着自己,他不能让他一个人难过。自己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一切都能舍弃,唯独时清灼,不行!
活着的人会带着死去的人痛苦的活下去,他不想让时清灼也感受。况且,自己本就没死。
就算自己逢赌必输,也必须赌!
手上突然用力,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被刺入的疼痛感。滚烫的血遍布他的手,眼前瞬间就一片模糊,全身也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但周围的景色却毫无变化。,为什么周围的哄闹还是存在?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他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的黑暗。伴随着泥土的腥味,感受着空气的稀缺,他活动着双手撑起。
破土而出,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望着身下的泥土,自己,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他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心脏,狼牙刺进的疼痛感这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他踉跄的爬起身,来到一旁的小溪旁,却又愣在了原地。
自己为何还是这副模样?容貌还是十七岁的容貌,头发也还是短发,就连衣服,也没有变化。
他惊恐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溪边野草茂密,放眼望去无尽的杂草。自己难不成又来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但手中的狼牙给了他希望。
不论如何,他定是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他接了把水将脸上的脏污洗净,不论如何,先确认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银鳞驰游在溪中,也不禁在白无常前停下,仿佛也在好奇白无常的不同。
身上的力气都在,自己的剑术也在,轻功也能用,毫无疑问没有错。但这个世界,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吗?
心脏不知为何还有些疼痛,长时间的行进后,额头出现微微的冷汗。他靠在一棵树下,确认自己心脏无事后,又再次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平阔原野走进高茂密林,途中荒无人烟,伴着鸟鸣兽吼孤独往前走去。他只求自己能找到一人,能找到自己心中所念之人。
终于,他看见了一座城。自己这一身的模样,毫无疑问会惊到周围的人。但他没有办法,只能顶着一身的肮脏奇异走进。
进入城内后,所有人几乎都想尽量远离他。可他知道这里,他毫不犹豫的朝前方走去。
因为这里是樟城。
他来到县衙,一身的肮脏与怪异的着装使所有人都对他保持敌意。他精疲力竭的抓住一人,嘶哑道:“我要见烽怜先生,我要见他!”
他激动自己回来了,他庆幸自己还在淮南,但他又害怕他们都不记得他了。
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嘴唇因长时间未进水干燥的裂开。蓬头垢面的他在现在就像一个乞丐,全身的脏乱使他难堪。
“去去去,哪来的怪人!”那人连忙将白无常推开,却总觉得白无常有股说不出的可怕,“烽怜先生现在不在樟城,世子殿下与大晟一齐围攻曦都,烽怜先生也去了。”
“你和一个怪人说那么多做什么?”
白无常吞咽着嘴里没有的唾沫,再次上前激动道:“他们去曦都了?去了多久了?”
那人觉得莫名其妙,显然被他吓到了,喃喃道:“快,快一月了吧。其实也奇怪,就一个曦都,为何殿下和大晟联手一直都拿不下来?”
白无常放下那人立马跑远,他一身肮脏,朝着曦都的方向狂奔。但长久的奔袭让他已经没有力气,缺水与断粮的双重压迫使他身体已达到极致。
跑出去没有多远,他便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没人知道这人是曾经遭万人害怕尊崇的白无常。现在的他被众人投来厌恶嫌弃的目光,狼狈不堪。
他想要强撑着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眼前的一片天旋地转,令他崩溃。
求求了,给我一杯水吧,我只想快些去找清灼。
“你好,你需要帮忙吗?”
在烈日的暴晒下,白无常无意识的抬起头。他浑身本就脏乱恶臭,没人靠近他本就正常。周围有侍卫在保护,此人也与自己隔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这一眼,让他看见了希望。
“魏城主……”白无常每吞咽一次喉咙就像被刀刃划过,他伸出手,卑微至极,“给我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