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做了违背自己心中的事,他就会觉得自己沾染了一层罪孽。他身处牢笼,是时清灼的出现解救了他。
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宁愿把自己的心掏给他,让自己承担一切,也不愿让他受一点委屈。
时清灼是洁白无瑕的璞玉,是自己呵护备至的璞玉。可是自己只是一滩淤泥,他却还是忍不住去沾染。
白无常闭上眼,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乘着醉意,疲惫感终于在这一刻袭上心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眼皮沉重,眉毛簌簌,最终安心的合上了眼。
后半夜雨疏风骤,风卷残云。等着今日雨停时,院中满是落叶。白无常微微睁眼,身上白衣被落叶点缀了色。
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因为长久的盘坐导致双脚有些麻木。他强忍着颤抖起身,正好碰上了司空杏林。
司空杏林笑道:“白无常,你衣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白无常掸去衣服上的落叶,哑声道:“清灼昨夜醒了。”
“醒了?”司空杏林脚步顿住,“状态如何,还记得你吗?”
白无常疲惫的点点头,脚步都有些飘忽不定。他扶着额,面露苦色:“当然认得,只是很快又睡过去了。你去看看情况。”
司空杏林正要推门的手又顿住了,疑惑道:“白无常,你不进去?”
“我状态太差了,就别让他担心了。”
“行啊白无常,知道自己状态差了。不过也是,这十几日你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是该去休息休息。”
白无常担忧的摇着头,又将正欲进去的司空杏林拉住。
“白无常,一口气将话说完,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拖沓了?”司空杏林不耐烦的转身,“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如今竹南全归清灼所用,崔巍惜也死在我手,曦都的人定会坐不住。”
司空杏林倍感不妙,立马反手抓住白无常,低喝道:“白无常,我警告你,你得为了清灼考虑!”
白无常头疼欲裂,耳边也出现嗡鸣声。他回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鞍河无论如何也是淮南的地界,若是旨意先比我们到,再去讨好鞍河就更难了。”
司空杏林说道:“你想让我去与烽怜先生他们商量?”
白无常点点头,得知司空杏林已经知晓自己的想法后,便踉跄的离开了院子。司空杏林有些担心,便命人去将白无常送回去。
“白无常,我待会来找你!”
白无常挥挥手,便也慢慢的消失在了司空杏林的视线中。
“真是作孽啊,醒了一个又倒一个!”司空杏林恨铁不成钢,转身便推开了房门,却迎面遇见了时清灼。
他硬撑着自己破损的身体,也不知道在门口待了多久了。
司空杏林两眼昏花,喃喃道:“祖宗啊,要不你带我走吧。”
他急忙带着时清灼重新回到床上,斥骂道:“世子殿下,你是人,你自己看看你的伤势多重?我也是人,我不是什么伤势都能治好!这一次救你,已经倾尽我的全力了!”
“对不起杏林哥,可是太傅现在怎么样?”
司空杏林皱着眉,望着时清灼那渗人的伤势,没好气道:“就像你刚才听到的那样。”
“我……”
“打住!”他立马打断了时清灼的话,“时清灼,白无常说了他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他,但是你能不能先把你的伤养好!否则,你想干什么都不行!”
“可是,我真的……”
“很想他!”司空杏林没好气道:“时清灼,我告诉你,现在别给我想着那么多!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他帮时清灼处理完伤口便准备离开,突然又看见了桌上已经冷了的白粥和鱼肉,“我会让人看着你的,别想做傻事!桌上的白粥还喝吗?喝我找人去给你热热。”
时清灼的目光也逐渐涣散,这貌似是白无常昨夜亲手为他做的,立马答道:“喝,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