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既然来了,便一定要等殿下好了再走。”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有可能会死在湛王府?”夜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对峙。
“我想过。”
“不怕吗?”
“不怕。人总是要死的。
“我既然来了,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做好了善后,若我有事,我的东西会全部送去卫府。侯府签字画押,我悄悄把手书交给了你放在我身边的人。”
她怕什么死,若不是他,她早已成了九泉之下的冤魂。
现在活着的每一日,都已经是赚来的。
她不怕死,他只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他一命,那她……
心甘情愿。
幕帘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叹息。
“你知道你不走,会有什么后果吗?”
江穗宁控制住自己哽咽的语气,
“我只希望殿下,能好好的活着。”
屋子里寂静无声。
里头不说话,江穗宁也没有说话,二人隔着一道幕帘,静静的对望着。
两人知道对方就在对面,但是现在,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江穗宁就这么站着,倔强的模样,不肯离开。
若是从前,她不敢这般放肆。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和湛王的相处,她不仅敢,还这么做了,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罚她,不会不理她,不会厌恶她,她似乎在内心隐隐有想要在他面前任性的冲动。
里间依旧没有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幕帘被撩开。
帘子底下的珠子,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江穗宁朝着声音来处看去,随后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夜湛从帘后出来。
“殿下,怎么没有好好躺着。”
江穗宁看到夜湛的第一反应,是打量他的身体状况。
在看到他面色如常的时候,露出些惊讶的神情:“殿下……”
夜湛:“我身边有大夫,夜凛想要对我下手,用疫症对付我,企图让我悄悄消失,被我身边的人发现了,便干脆将计就计。
“我……没有染上疫症。”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江穗宁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太好了……”
她泪中带笑,表情里三分雀跃的神情,被夜湛尽收眼底,灼得他,心口像有一团火在烧。
她在为他无事而高兴。
真心实意的高兴。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江穗宁略略低头:“殿下没事便好。”
“嗯,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