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阏脚步加快,几乎在瞬间就冲了过去,在看清那物件时,他僵在了原地。
太子忽装药膏的木盒,在他为她涂完药后,又塞回了她袖袋里。
可这木盒,此刻出现在这,俨然一副被主人抛弃的模样。
姬阏僵住的视线不动,僵住的身形亦不动,只是垂在一旁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将塞在自己耳朵里的絮状物,尽数掏了出来。
他俯身去捡木盒,手刚碰触到的那刻,远方七上八下的呼喊声又传来,无孔不入钻进了他耳朵里。
姬阏指尖一颤,飞快将木盒拾起,塞进了自己衣襟。
没什么的。
这定是她做的后手措施,就是为了让他心惊,才会故意布置成这样。
想明白了原委之后,姬阏也懒得再去捡地上的絮状物了,直接稳定心神不去理会那些喊声,朝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姬阏眼尖发现了两人,他们一人手提着锣,一人手拿着梆子,大概是因为此刻还未到打更时候,他们正在街旁巷口。交头接耳,看似聊着什么颇为有趣的事。
姬阏自然不会放过有可能是人证的他们,在心中盘算好了话语,怎样最快速有效地问出,是否有个穿着男装但更像女人的女人,经过这条道时鬼鬼祟祟骂骂咧咧,最后踱步来踱步去,刻意丢下身上线索,再藏到了某个地方。
然而当他满怀信心走向前,那两人还没发现他,他们的话语已传入了他耳内。
提着锣的更夫:“别说,那个女郎还真是好看,穿着男人衣服也那么好看,真让人想……嘿嘿嘿……”
姬阏脚步一滞。
拿着棒子的更夫接话:“你家里有老婆有孩子的,就别肖想着人家了,依我看,还是我跟她合适,就是可惜了,被那戴着面具遮掩相貌的丑人……要不然的话,我只要抱着她亲——哎哟!”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阵风声掠过,紧接着面上一痛,人就跟着倒了地。
他睁着眼睛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下意识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只听又是哎哟一声,他的眼前一黑,顿时有道黑影朝着他压了下来,把他再度压回了地上,身上像扛了座沉甸甸的山。
锣磕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这才发现压着他的,原来是他兄弟,而在他们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人,细细看去,那人竟是……
“公孙子都!公孙子都饶命!不知小人们做错了什么,要劳烦公孙子都动贵手……”
“公孙子都,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们吧……”
两人还没弄清发生什么,就已忙不迭急着认错,躺着的姿势变成了趴着的姿势,只一个劲的向他求饶,连伸手去扯他的裤脚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