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看是你追得快,还是我说得快?”
……
殿内,姜诱要翻身上床的前一刻,先前被那句陪。睡冲淡的疑问,此刻因为放空了脑袋,又一股脑全都冒了出来。
她想也没想转身,趿拉着鞋子朝小榻走去,叫住正欲安然入睡的某人,“你先前在东殿说的那些话,都属实吗?”
姬阏掀被子的动作停下,“公主觉得呢?”
姜诱一下就知道了自己的话有歧义,她赶紧打个补丁,“我没误会那些肉麻的话,我是指,薄姬跟你两——”
“属实。”姬阏话一顿,又道,“亦不属实,又有何干?”
姜诱:“……”
古人不只喜欢拐弯抹角,不止喜欢阴阳怪气,还喜欢说话来个大喘气?
她开发了一下聪明的小脑袋,“既然你这么说,那想必多少与事实真相有些出入。”
姬阏转头看她,“何以见得?”
“很简单阿。”姜诱朝他笑了笑,“世人总喜欢把重要的话放到后半句说,因为就算是表面上抗拒,可实际内心里,也不希望别人误——”
“世人不包括我,我也不会是世人,还有……”姬阏刻意加重了语调,“后半句,是何干。”与你。
不过最后两个字,他念着姜小白的话,没直接说出来。
姜诱:“……”她现在信了。
姬阏的容貌,跟他的情商,简直成反比。
这种人完全就是仗着一张脸,要是没有这张脸,早不知道被人殴打千遍万遍,别说是讨老婆了。
姜诱索性撕破脸皮,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你做出那种多此一举的误会,就是跟鲁君说的一样,是故意而为之,好叫他丢次脸,是不是?”
姬阏扯着被子的手蓦然一松,与此同时,姜诱感受到了周身的极低气压。
那种火山将要喷发的感觉,又要来了。
姜诱顺势挺了挺胸膛,她不怂,她已经产生免疫力了。
果不其然,姬阏居高临下望她,气势在一步步紧逼,“是,我是故意,那又如何?”
姜诱:“那你心胸狭隘。”
“是,我是心胸狭隘。”姬阏道,“早在他站窗外,我就注意到了,故意抹上胭脂,故意待他推门,故意站在床沿,故意让他误会,故意不予解释,故意让他质问,故意等到你来,才开始编造故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可那又如何?”
姜诱没想到他一股脑能说出这么多,一开始时,他眼底的冰川一座一座拔地而起,可随着话说到后来,那一座座冰川又于无形中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