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还站在门外,见到他们,什么话都没说,继续斜靠在墙面上。
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紧跟着她整个脑袋都被人按进了怀里,顶上传来懊恼的声音,“抱歉,吓到你了。我本来以为我们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她和金敏没有交集也谈不上熟悉甚至还交恶,但是,看到如此凄凉的她,她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就仿佛看见了她上辈子断手断脚被车撞死的惨状。
裴陌逸给她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这才绕到另外一边开门上车。
原来,她右手的五根手指,竟然已经全部被生生的切断了一小节,骨头白森森的露了出来。
以初猛然感觉到呼吸困难了起来,看着医生帮她包扎手指,她就觉得双腿在剧烈的痛着,那种被截肢的空荡荡的感觉陡然涌上她的胸口。
以初嘴角一抽,听到这个称呼就不由想到他们第一次交锋的时刻,那些记忆很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可是看到如今的金敏,她就会想到在身边的人,金敏尚且如此,那裴陌逸呢?刘枫呢?将来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骆佳倾呢?这些人,原本就不必牵扯进她的事件当中,她本来只想着自己对付他们,但是如今一个两个的都被她一块拉下水了。
他们肯定是要成为滕柏涵的眼中钉的,就如同她要将他的羽翼全部折断一样,滕柏涵想要拿下她,也必须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清除干净才行的。
“那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裴陌逸皱眉,以初立即瞪着他,“做不到免谈。”
以初嘴角一抽,一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推了推他,将他一把推回到驾驶座上,“送我回去。”
以初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金敏身后的乔断,他劈下来的手刀还来不及收起,便让那几个医生将金敏给放到了床上去。
裴陌逸眼睛一沉,下一秒,金敏忽然没了动静,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裴陌逸搂着她的身子,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凉,“他们应该是觉得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抓了金敏让她说出真相也无济于事了,所以便也不需要见她,直接下手报复了。”
以初眸子冰冷的,是啊,滕柏涵那几个人向来如此残忍的,她知道,她上辈子就知道了。
是啊,刘枫呢?他得罪罗尉泽得罪滕柏涵,一直在她身边帮着她护着她,如果滕柏涵他们已经怀疑罗尉泽的事情是她做的,那么刘枫肯定是他们首先要除掉的对象的。
医生摇摇头,叹息,“她的吓体撕裂严重,恐怕以后想要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可能了。手指头虽然断了,好在肉还会长出来,只是短了一小节,有些不方便而已。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头部,她在歹徒施暴的时候剧烈的反抗过,被人抓着头发重重的朝墙上撞了几下,再加上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所受的刺激,让她有些不堪负重,如今,已经彻底的疯了。”
“进去就知道了。”
“确实该检讨。”他回去还得好好的想想,如何才能让以初不对他的吻皱眉,下次不再用手挡着他,看到吃不到的感觉,真不好。
车内很安静,乔断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开着车一路往前。
以初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是她很确定裴陌逸并不会害她,她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或许是因为自己救过他,或许是他将手链子直接套到她的手上宣告她就是他的妻子,或许是他无条件的帮着她,护着她,这让对重生后变得冷漠无情的她感受到温暖,因此,即使她知道裴陌逸最后的结果,她依旧无法排斥他。
站在她身边的医护人员甚至不敢往前靠近,只能拿着针筒担忧的看着她。
裴陌逸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低低的,“在想什么?”
疯了?以初抿了抿唇,寒着脸一个字都没说。
她抬头,看他又要吻下来的模样,急忙挡住他的脑袋,退离他半臂的距离,瞪着他道:“你继续说啊。”
金敏整个人都缩在角落里,身子颤抖着,手上鲜血淋漓,抓着的那条白色被子已经完全染红了,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嘴里不停的乱吼乱叫,神志不清已经完全疯癫了。
以初闭了闭眼,她没有自责,她这辈子在乎的人本来就不多,金敏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当初她要对付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要留情。当初说好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裴陌逸为她贪污公款的父亲销毁了证据,让她有个团圆的家庭,而她,则给他们当枪手,陷害罗尉泽让其下台,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她不会自责,这是金敏选的路。
乔断叹了一口气,回头无语的看着病床上的金敏。
初道的陌眼。她冷哼一声,用手挡着他,“那说明我的人格魅力比你好,你该检讨自己。”
以初豁然皱眉,抬眸看向疑惑的裴陌逸,轻声说道:“刘枫会有危险的。”
裴陌逸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搂着她腰的手更加用力了,低声问她,“怕吗?”
见到裴陌逸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过来,摇着头叹气道:“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一近身她就对着我们疯狂的撕咬,刚才有个护士想上前给她打镇定剂,被她抢过针筒直接扎到了护士的脸上。裴少,这样不行啊。”
他挑了挑眉,强硬的重新将她搂了过来,固定好她的身子,让她靠的舒服点安逸点后,才继续说道,“我看他聪明,那个时候身边也确实缺少人手,便弄了点手段,将他从人贩子手里给要了过来。小五刻苦,那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他还是和人保持距离,一心强化自己的能力,他想着的,还是靠自己。直至他叫了我一声大哥,才慢慢的改变了些状态,算是我们当中真正的一份子了。后来他才告诉我,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看出了我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抢先一步将我拉开了战争场所让我承了他的人情。”
裴陌逸的眉头紧紧的拧着,看着那个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身影,沉着脸道:“那就多叫几个人进来,将她压住。”
以初皱了皱眉,看着裴陌逸有种感觉,她似乎,不能拒绝骆佳倾了……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反正骆佳倾不多话也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她基本就等同于影子一样。说的更深入一点,能被裴陌逸派到她身边保护的女人,伸手应该不会差才对,有些事情有她帮忙,说不定更加方便。
裴陌逸垂首观察她的表情,有些复杂,更多的却是放心。